如今的窦家,没有了往日的平静,也没有了前两日的喧嚣与热闹,灵棚,微风,心思萧索的人,凋零的落叶,
何等的凄凉。
说起来,在这个时候,泾阳王带着姜少匠和阎少匠登门,与自己说这些,已经是雪中送炭了。
至少,窦家如今的动静,长安城里的人都看着呢,看着他如何顶起酂国公的门户,窦家他们这一脉,将要去往何方。
而泾阳王登门,他们也一定能看到,能知道。
将来如果自己去庄子上,与泾阳王走到一起,这的确是一份前途。
窦奉节抬头看向天空,忽然身形一个趔跕,差点没站住。
最近这几天,忙着家中的事情,忙着迎来送往,忙着守灵,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一边的管家见状,连忙上前扶住窦奉节。
“郎君。”
“无碍。”窦奉节摆了摆手:“只是最近有些劳累了。”
加上心思不定,忧虑过甚。
等过两日,一切事情忙完,好好歇息一晚上,就没事了。
管家不放心。
“我这就找医者来,为您诊脉。”
“不用。”窦奉节拒绝了。
“郎君,老郎主已经去了,您要保重身体啊,千万不能有任何差池,如今家中上下,系于郎君身上。”
“我知道的。”窦奉节应着:“我自己的身体,我心中清楚,真的只是觉得累了而已。”
“那今晚,您就好好休息一番,守灵的事情,我去找老夫人商议,一定安排好人手。”
窦奉节想了想,点头应下了。
三日过去了,他的确是不用亲自守在灵前了,而且,今天晚上,他还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泾阳王所提到的事情。
关乎他的前途,关乎窦家的未来。
“晚上的事情晚上再说,白天,还是等候祭拜的客人登门吧。”窦奉节说道:“父亲虽然走了,但是国公府的尊严还在。”
要守住的。
管家认真点头。
如今的郎君,要扛起整个家中,几日下来,人也沉稳了许多。
老郎主走了,小郎君,就是这个家中,新的郎主。
他们的主君。
看着主君的背影,管家还有一众下人,心中安定了许多。
李复回到家中,往厅中一坐。
老周赶忙让人奉上茶水。
这一趟出去,可是给李复渴坏了,跟窦奉节说了这么多,回来的路上又跟姜确和阎立德两人在马车里叭叭的聊了半天,也没喝一口水。
李韶从外面走进来。
“酂国公家那边的事情,他答应了吗?”
“没有立即应下,要考虑考虑的。”李复笑道:“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觉得突然。”
“我估摸着,他倒也不会拒绝,答应了之后,说不定还要去一趟大安宫里谢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