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很不好。”吕远征也是直来直去,面对老上司很坦然,“涂镇海和老高这几年基本上把持了支队人事调整,我基本上插不上话,倒不是说他们提拔起来的干部都有问题,关键是现在这档子时候,你不敢随便相信人啊,可用的人屈指可数。”
高汉柏逃脱,涂镇海态度顽固,对两人涉及的多宗案件要想深入调查就有些麻烦,检察院那边希望市公安局这边也能协助抓获高汉柏,可你要让刑侦支队这帮人去抓对他们与提携之恩的老领导,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还真不好说。
“远征,我不和你废话,孟局长已经和我谈了,让我暂时负责刑侦、禁毒这一块工作,现在局里出了这么大事情,但是队伍不能乱,这是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周素全虽然也觉得棘手,但是已经扛起这份担子,就得要有条不紊的解决问题,“刑侦支队你主持工作,昨晚临时党委会已经研究决定了,刑侦支队班子里边,你觉得谁能和你搭档?”
“老冯还行吧。”想了一下,吕远征只提了一个,其他两名副支队长,他没把握,“下边几个大队里,二大队的许东阳、三大队的丁俊峰和五大队的李奋强我觉得还行,李奋强从遂安调过来不久,和高汉柏牵扯不深,抓高汉柏的工作我交给了李奋强来负责,其他几个大队,我觉得可能需要调整一下啊,尤其是支队办公室更要马上调整。”
“嗯,如果冯德兴你觉得没问题,业务工作可以让他主抓,近期你的工作就是要把支队班子队伍问题解决并稳定下来,有什么情况你和我商量,我来市局时间不长,情况不熟,现在这种情况,你要好好考虑清楚,不要局限于刑侦支队这个笼子里,市区三个分局,甚至县里边,也包括市局其他部门如果有合适人选,都可以考虑,……”
周素全也知道要重塑市局刑侦队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想重建队伍,就得要先把骨架搭起来。
他对市局的情况不是很熟悉,但是他信的过吕远征,在叶河的工作经历让二人相互都有比较深的了解,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吕远征到市局一直不受涂镇海和高汉柏的待见,也说明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真理,现在他就要依靠吕远征为核心来重建宋州刑侦架构体系。
许东阳是二大队大队长,丁俊峰是三大队副大队长,李奋强是五大队教导员,这大概刑侦支队七个大队里边屈指可数让吕远征觉得在政治和品格上绝对放心在业务上也能拿得起来的角色,虽然周素全对这两人都还不是很熟悉,但是他还是很尊重吕远征的意见。
“你与许东阳和李奋强都好好谈一谈,市局近期肯定要对刑侦支队作比较大的人事调整,我估计随着检察院的介入,刑侦支队肯定也有一些人会被牵扯进去,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尤其是对后期人事上的安排,更要有前瞻性的考虑。”周素全提醒道。
“周局,我觉得我们支队要说这几年的确手涂镇海和高汉柏影响比较深,但是这主要集中在中层干部这一块,普通侦查员有牵扯进去的,也有沾染比较深的,但是从总体来说,比例并不大,很多普通侦查员甚至一些中层干部也对涂高二人的一些做法看不惯,人心都是肉长的,善恶是非大家都能分得清楚,那些趋炎附势昧着良心为非作歹的人,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大家都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检察院要来调查我们肯定配合,但是我觉得我们有很多普通侦查员对有些事情底细并不十分清楚,都是奉命行事,这一点可能要和检察院那边讲清楚,不要无限扩大化,更不能认为洪洞县内无好人了,一棍子打倒一大片,……”
周素全心中暗赞,这家伙进入状态倒是挺快,也知道分析形势,为他自己下一步工作打基础了。
“嗯,我知道,这个情况我会向孟局和陆书记汇报,也会和检察院那边衔接,我相信检察院也会本着不枉不纵的原则来处理,我也相信我们绝大多数刑侦民警心里有一根底线,分得清楚是非。”周素全摆摆手,“远征,接下来的担子很重,你要有辛苦两年的思想准备啊。”
吕远征咧了咧嘴,“生就这副命,变了泥鳅就别怕泥巴糊眼睛,人家好多人想要扛着副担子还没机会呢。”
听得吕远征说得直白透彻,周素全也笑了起来。
“对了,周局,昨天沙洲那边发了一起案子,正好被在那边蹲点回来吃饭的丁俊峰他们遇上了,是沙洲分局刑警大队和派出所的人在抓捕一个嫌疑人,动静挺大,但是问他们是什么案子,他们又都语焉不详,不少人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只是说局长直接交办。”吕远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
“哦?韩友德交办的案子?”周素全也不在意,分局虽然是隶属于市局直管,但是你在沙洲地盘上生存,肯定也要和沙州区委区政府搞好关系,有时候区委区政府领导交办的一些事情只要不是违背原则的,当警察的也得要去干。
只是这种抓人的事情倒是很少听说有地方党委政府哪位领导直接交待的,这明显有些过了线,除非是一些涉及的案件。
“好像是吧。”吕远征也有些疑惑,“不过让丁俊峰那么觉得惊讶的是,他们在吃饭的时候又发现宋自成手下一大票马仔小弟也在找人,也应该是找沙州公安正在找的那个人,听说是个外地来的农民工,但是究竟犯了什么事儿,让公安和社会上那帮人都在找他就不知道了。”
“哦?宋自成也在找这个人?”周素全来了兴趣,宋自成是宋州小有名气的地下老大,据说宋州城区内有四分之一的赌博机和他有关系,而且还经营着一家娱乐城和一家洗浴城,麓溪河岸边上规模最大的至诚砂石社也是他的,而至诚砂石社一家的砂石产量就占到了麓溪河边上整个砂石产量的三分之一以上。
“嗯,而且找得很紧,我看宋自成下边几大金刚都出动了。”
吕远征也已经学会了站在更高角度来看问题,宋自成和徐忠志的关系很多人并不清楚,但是作为刑侦支队的政委,他却不陌生。
刑侦支队负责重案和这一块的四大队,有好几次都触及到了宋自成涉黑案件,但是最终都无果而终,吕远征就知道这和徐忠志有很大关系。
邱崇文和宋自成关系也十分密切,邱崇文在宋城市区乃至麓城等地拿工程,而砂石基本上是宋自成的砂石社提供,两个人搅合得相当紧密。
现在外边有不少传言就说广电大厦问题很多,广电局长贝海薇和崇文建筑公司的邱崇文在里边扮演了什么角色不言而喻,而贝海薇又是徐忠志的情妇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儿,新来的政法委书记陆为民却又是市委书记尚权智的“黑打手”,和徐忠志也算是生死对头,而周局很显然是陆书记特意擢拔上来的人,他吕远征也不是一点智慧都没有的蠢人,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这么大动干戈?究竟是什么事情?”周素全心念急转,这里边多半有什么不为人知晓的秘密。
沙洲分局局长韩友德和徐忠志、庞永兵关系都相当密切,孟凡英都有些指挥不动,原来也是碍于徐忠志和庞永兵的关系暗自忍耐,但现在显然已经没有必要再顾忌这些因素了,前两天孟凡英已经暗示要把韩友德挪一挪位置,把韩友德放在市局来担任市局党委委员、交警支队支队长,看起来也算是升迁了,毕竟任市局党委委员,而且还是交警支队长这个实权位置,也算是拔掉在市里里的一颗钉子。
“不清楚,沙洲那边嘴巴挺紧,我估计他们也未必知晓,但是如果能了解到是谁让韩友德和宋自成都这么大动干戈的人就简单了,我觉得好像除了徐市长或者庞书记,好像没有谁有这么大能耐能让这黑白两道的人都动起来吧?总不能是黄市长吧?”吕远征自我解嘲的笑了笑。
“远征,你在沙洲那边就没有熟悉的人?”周素全觉得不管怎么样,这个线索都很可疑,如果有机会摸一摸,万一就能查出个什么猫腻来呢?
“有倒是有,我有一个兵在东沙派出所当副所长,我可以通过他去了解一下,不过,周局,这有意义么?”吕远征也不知道周素全为啥对这个感兴趣,现在好像不是花心思在这些事情上的时候,沙洲那边既然没有给市局报,那何苦去多管闲事?
“先摸一摸再说,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也许就是一个无意间的碰撞,就能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周素全摇摇头,“这也花不了什么心思,多安排一个人去过问着就行了。”
“好,我让丁俊峰他们盯着,看看究竟是什么事儿,这边我和我那个兵打个电话,摸摸情况。”吕远征见周素全坚持,也就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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