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民心中愉悦,将江冰绫身子揽在怀中,自己靠在床头上,把刚才是谁给自己打来的电话,电话内容,以及自己和贺锦舟如何结识的经过,还有自己的想法都一一娓娓道来,半点遗漏都无。
江冰绫也是第一次听到陆为民向自己袒露心声,如此细致详尽的说他自己的工作上的事情,而且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工作上事情,堪称是他工作中最尖端隐蔽的一部分了,而他能对自己敞开心扉谈这些,足见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你说省委书记对你的那篇文章很感兴趣,但是却又没有明确表明倾向性,而是要让省委政法委来进行讨论?”江冰绫凝神沉思,似乎对陆为民这篇文章引起高层领导十分惊奇。
“嗯,这也在我预料之中,田书记肯定不可能轻易表态,我那篇文章的确有不少超出了现在观念的想法,比如都说党纪国法,党纪和国法,也就是党的纪律和国家法律,都说是统一体,但是我们都知道它们之间是有差异的,不可能完全统一,这也就意味着党和国家之间的定位区别,按照宪法规定,执政党也是需要在国家法律下开展活动,那么执政党如何实现对政法工作的领导,国外提倡的司法独立,与我们国内提出的政法部门依法独立办案又有什么样的现实差别,这些探讨都涉及很多敏感问题,甚至涉及到我们国家根本制度,所以相当敏感,但是我觉得有些问题是需要我们积极探索,来寻求最适合我们社会时代变化的改革。”
陆为民极富耐心的解释让江冰绫心里十分舒服,而陆为民所谈及的话题同样也感到震惊,的确陆为民所涉及的话题观点都是关乎国家政治制度和政策根本方向的问题,在江冰绫看来这根本就不该陆为民这个层次来探讨,最起码也应该是省部级的领导们才有资格就这些话题发表意见,陆为民这样冒然的提出这些观点,无疑就是要把自己推上火山口。
她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陆为民也不介意,他能理解江冰绫的担心:“冰绫,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是不是觉得我来发表这些观点有些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甚至有些超越自己本分了?嗯,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我是有些超越本分了,但是你知道我现在的尴尬处境,今年阜头因为限于自身条件,经济上起色远不如古庆,地区那边对我的压力也很大,嗯,拿某位领导的话来说,工作得有亮点,如果你工作没有亮点,那么最起码你本人就得有亮点,否则,哼哼,……,所以我得有亮点,明年,阜头经济拿起来了,我就不用玩这些小花样了。”
“你说你是在玩小花样?”江冰绫皱起眉头,凤目圆睁,“为民,你这是在玩火。”
“玩火者不一定,玩火者也可能用火焰照耀前进的道路,成为先行者,这关键在于玩火者怎么来把握这个尺度,我想我能把握好这个尺度。”陆为民微笑着紧了紧自己抱住江冰绫身体的胳膊。
“为民,我不喜欢你这样,你这样有点儿赌博或者说投机取巧的味道,我宁肯你踏踏实实做实际的工作,就像是你在双峰做的那样。”江冰绫将自己脸贴在陆为民胸膛上,幽幽的道:“要不一脚踏空,也许就是万劫不复。”
陆为民内心有些感动,轻轻吻了一下江冰绫的脸颊,“冰绫,我本来也在做和双峰时候一样的工作,只不过我在双峰的时候有一年时间在洼崮那边打基础,而到阜头这边,就是一步跨过来到位,而现在形势也和前两年不一样,我现在是主要领导,要对地委负责,地委的压力我首当其冲啊。至于说你担心的,我告诉你,其实那不是玩火,你想想,如果我那篇东西真的是大逆不道的,能刊载在《党的建设》上么?《党的建设》是什么刊物你难道不明白么?你未免也把省委组织部和宣传部那帮人看得太逊了吧?他们的嗅觉可是比谁都灵,他们敢把这篇文章抛出来,还敢推荐给主要领导看,其实也就说明很多问题了。”
“你的意思是实际上这篇文章的观点已经早就获得了高层认可?”江冰绫似乎悟出一点什么来了。
“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我这篇文章有些观点可能在现在一时间还无法被完全接受或者说付诸实施,但是可能在有些高层领导心目中觉得应该是一个发展趋势,有必要提前未雨绸缪,做一些这方面的探索和尝试。”
“举个例子,收审制度的法律依据和效力,要么通过人大立法,要么就应该要取消,毕竟长时间限制人身自由,甚至超过了《刑诉法》规定最高期限,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又比如,党组织对政法机关的领导,如果是具体案件,难道说党的领导就比专业人员的判断更具科学性么?如果不是,那么党如何来实现对政法工作的领导?一级党委如果可以干预政法部门尤其是检法部门的办案审理,那么将上一级检法部门的地位作用置于何地?如果不这样,那么党对政法工作的领导,又着重领导什么?”
“这些现在很多都是混沌不清的,各个地方也都是各行其道,所以应该要有一个较为明晰的法律政策制度来划分界定,我所提出的,也就是希望在这方面先行一步进行摸索,而我相信高层也有很多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同意或者鼓励这篇文章发表,来引导大家的探讨争论,为下一步完善提供舆论和理论基础。”
陆为民一边分析,一边也在揣摩贺锦舟给自己的电话内容,田海华示意省委政法委对自己这篇文章进行探讨剖析,可谓把自己这篇文章拔得够高,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自己可以借助这件事情获得更大的影响力,甚至包括地委那边的压力也会减轻不少,坏的方面就是肯定会引来耿阳明的不满,同时一些自己观点不理解不接受的人肯定也不会少,都会对自己日后带来不良影响,但总的来说,利大于弊。
他需要一些时间来化解李志远的压力,虽然与孙震这边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但是光是孙震还不够,地委里边对自己嫌恶的人不少。
甘哲态度有些模糊,陆为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婉茹的关系,也许这个家伙觉得自己是在唬他?或者觉察到了季婉茹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一样?常春礼这边的关系,陆为民已经通过常春来来弥合了,但是常春礼是个固执的人,效果有一点,但是未必能有多好。
章丘育和蔺春生那里陆为民是不会去浪费精力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改变自己在这两个人心目中的印象,所以陆为民懒得去;焦正喜那里,陆为民也通过梁炎疏通了焦武阳,但是和常春礼一样,焦正喜未必能听焦武阳的,也许一般事情上可以容忍一二,但是在所谓的“大是大非”面前,也许焦正喜就未必了。
萧明瞻那边现在要看萧明瞻的表现,虽然自己和他都表现出了足够和解的意愿,但是一天未敲定,一天都很难说。
形势何曾一下子变得如此险恶,就因为安德健的离开?陆为民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在为人处世上仍然还有不少欠缺,尤其是在来阜头之后有些忘乎所以了。
江冰绫也感受到了陆为民心中的情绪,从蒲燕那里她也经常听到关于陆为民的一些情况,但是蒲燕只能从县里角度来评判,而陆为民现在的压力并非来自县里,相反如蒲燕所说,陆为民在县里印象极佳,包括人大政协那边都对陆为民赞不绝口,陆为民的压力是来自地区。
“为民,你真的觉得压力很大么?那这一篇文章引起的争论能帮你减压么?”江冰绫有些担心的侧仰着头凝眸问道:“我真的有些怕你……”
感受到江冰绫的关心,陆为民轻轻吻了江冰绫的唇角,将被子向上拉了拉,掩盖到江冰绫胸前,微笑着道:“放心吧,只要有冰绫能经常陪我说话,替我分析排解,我就有把握扛过一切困难,你的男人这点底气还是有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男人身上溢出的浓情蜜意和坚忍不拔的意志,心神俱醉的江冰绫目光迷离,仰起头,迎合着陆为民的动作,微微翘起嘴唇,回吻着对方。
轻吻很快变成了深沉的蜜吻,陆为民的手再度袭上了怀中女人的胸前,伴随着胸前起伏的动作,原本盖在江冰绫胸前的锦被微微下滑,而卷起的羊毛衫和秋衣依然卷到了锁骨边上,一对坚挺豪硕的软肉裸露在空气中,在陆为民手指间不断变幻着形状,那浅淡粉色的乳晕似乎也在男人手指恣意捻揉下,颜色也变得深了起来,豆大的两点鸡头肉也凸翘起来,细微的颗粒显得格外惑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