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被遮挡了面容,看不清表情,但上官泓清晰的感觉到,手下瘦削的肩头轻轻颤了一下,想来是被自己吓着了。
看着那么浅薄嚣张的人,胆子倒是不大。
他不禁扬眉低笑一声,放下了搭在对方肩上的手,转而接过了仆人手里的红绸:“我这儿子还在呢,怎么也轮不到一只公鸡替老头子拜堂。”
“老头子待我不薄,冲喜这种大事,我怎么着也得尽个孝,好让他多活两年。”
寂静无声的宾客顿时松了口气,连忙称赞起大少的孝心,紧跟进来的管家也松了口气,忙跑到一旁,催促主婚的族老尽快完成礼仪,别耽误了吉时。
主婚人看了一眼怀表,没时间废话太多,匆匆说了两句,便轻咳一声,扬声喊道:“一拜天地——”
上官泓拉紧红绸,侧头看着犹豫不定的青年,微微弯腰:“怎么,怕了?”
荼九轻轻瞥了一眼男人紧扯着红绸的手掌,手中便也用力,较劲似的把红绸扯回了一些,不快的冷哼一声,亦是弯下了腰。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面对着空荡荡的主座,再次俯身一拜。
“夫妻对拜——”
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侧身,与一身红色婚服的瘦削青年相对而立。
他望着青年紧攥住红绸的玉白指尖,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随着主婚人的唱和俯身。
但对面的青年却仿佛故意与他作对一般,身姿笔挺的受了他这一拜。
不等主婚人再催,上官泓便已轻笑一声,用力扯动红绸,接住了踉跄而来的青年:“事到如今,后悔可来不及了……”
“母亲。”
温热的气息透过轻薄的丝绸吹拂在耳侧,荼九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想要挣脱男人的禁锢,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只能靠在对方怀中,恼怒的不停挣扎,低声斥道:“放手!”
他语气恼怒,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像是被猎人盯上的野鹿,色厉内荏的垂死挣扎。
主婚人和管家见两人这般模样,有些惊慌的对视一眼,管家连忙上前,想要劝上官泓放手:“大少,他是您的继母,您这般拉拉扯扯,实在是……”
上官泓却毫不在意的揽着青年,漫不经心的道:“三拜已成,接下来是不是该送入洞房了?”
“反正老头子现在无能为力,不如也让我这做儿子替他把这洞房也入了。”
“你!”
怀里的青年听了挣扎的更厉害了,语气里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慌:“你放开我,混蛋!流氓!”
“大少!大少……”
管家也是一脸惶恐,连忙拦到他身前:“您行行好,可千万别闹了,老爷还卧病不起,若是知道了您今日所为,恐怕……”
大约是对父亲还有几分感情,听了这话,上官泓便顿住了脚,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声:“瞧你们这样,开个玩笑而已。”
说着,他便松开了手,吊儿郎当的耸了耸肩:“居然还当真了,真没意思。”
新娘打扮的青年忙跑到管家身后,看样子被他刚才的‘玩笑’吓得不轻。
上官泓倍感无趣,在管家警惕的目光中轻哼一声:“怎么,你还想撵我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