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困难的是,大陆雕偶师稀缺,厉害的操偶师更是几乎没有,而老一辈根本不重视这个,仍然故步自封,当做赚钱的道具,没有丝毫想发展的欲望。
也因此,大陆的布袋戏文化根本没法和霹雳、金光比,只能自己慢慢培养,从零开始,这属于长期项目,也因小众难回本,楚晓宇等人,实在不看好沫芊莹想发展这个的前景。
但沫芊莹心里仍旧激情万丈,不可阻挡,她想让大陆的动漫和布袋戏崛起,甚至冲向国外,掀起华夏动漫的浪潮。
为了这个愿望,她愿意奉献一生。
沫芊莹、孟薇、胡雯茜和薛丽四人,收拾好东西,提起小包朝公司外走去。
路过员工区的时候,沫芊莹朝各位小组成员打趣说道。
“快五点了,你们也下班吧!好好享受你们最后的清闲,公司不久,就要接大单,开始正式营业啦!”
“到时候,加班都要成为日常咯~”
听到老板的话,一众员工全都发出了唏嘘的苦笑。
“走啦!”
沫芊莹几人背着他们挥手,潇洒的离开了。
拉薇和诗雨萱两人面面相觑,皆露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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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z市』
下午17:00,清溪河畔,一众平凡普通的小区中,某栋楼,某间屋内,有人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向客厅,手机放在角落的椅子上,开着音乐软件,播着各种韩剧里的忧伤ost,来人的脑袋跟着音乐的旋律一起轻摆。
旁边的小房间,门依旧关着,不让任何人进入,只有此屋的主人,这个家唯一的独生‘时晟瞑’在内。
他坐在冰凉的窗沿上,靠着窗框,抱着右膝,无神的看着窗外,那徐徐渐暗的天空,遥望远落的夕阳,静默无言。
房间墙上,贴满了许多动漫海报,斜对面,白色的电脑书桌上,放满了众多类型的小说读物,其中,尤以《遮天》、《盗墓笔记》、《龙族》和《玫瑰帝国》占的位置最多。
桌下,半掩的抽屉里,放满了以《时瞑传记:xx》为主标题的小说设定集与手稿。还有,他亲自画的人物草图,堆在一起,两个抽屉都被挤满了。
屋内幽静,只闻清风低语,沉默的人与自然合一,宛若不曾存在过一般,没人知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除了,他内心的存在。
两年前,天地禁法,几乎所有非人之灵,异样之力,都被迫陷入自封和沉睡的状态。
而这些非人存在中,有一个身为半神的哥特女子‘赫薇娅·佩奥诺丝’,受到的影响最大。
如今,连形体都维持不了,只能寄居在时晟瞑的意识深处休养,透过他的双眼来看世界。
最初的时候,令她十分难受,也对那位神秘的末法秩序者抱有很大的怨念,明白对方的初衷是一回事,感情上的不满是另外一回事。
现在,她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没办法,都是生活所迫。
此刻,粉发纯黑哥特装的高傲女子,身处时晟瞑的意识世界,举着一把粉红的小伞,站在一扇弥漫着混沌气,宏伟神秘的青铜门前,望着那半开半掩的门缝,看着那黑暗中静止的时光片段,一股熟悉之感,涌满心头。
哥特女子轻声呼唤,却久久不得回应,仿佛,一如平日的死寂,不见丝毫波动。
她内心既无奈又烦闷,失望的转过身,皱起了眉头。
“这座青铜门,只是创主内心诸多思绪的具现,用它来联系那边的世界,还是不行?该怎么办才好?!难道,必须要等正确的时机来临吗?”
“烦心!也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开始了没?!”
“哎~”
变数太多,未来不可预料,连带着让哥特女子都显得不安起来。
她又看向意识之外的时晟瞑,那是另一种复杂的轻叹。
……
窗沿上,抱膝靠坐的高瘦青年,望着落下的红日,思绪飘远,默于言行,静于心息,逆光的身影,充满了一丝与黑暗相融的孤独遗世。
双眼空洞,无神涣彩,带着茫然,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该想什么,就这么任由精神四散,不去管,不去理,他就那样维持着抱膝的姿势,犹若一块历经千年的顽石,不动不变。
眼眸内倒映的夕阳,完全落下了地平线,随着最后一抹暗色的红耀消失,大地被黑夜取代,一天到了终末,成了过往,成了昨日,成了历史。
恍恍惚惚,乱散的思绪,让时晟瞑忽然想起了那位病弱而逝的少女,脑中,全是她柔情的眼神,温柔的笑意,坦然接受死亡的淡定。
还记得,在那午后阳光下,那张雪白的病床上,安然靠坐着一位银蓝衣衫的女子,温柔怜惜的注视自己,乌黑的卷发,垂落在白玉般完美的锁骨上,她是那么的美,美的那样安静,柔弱又坚强。
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大太多太多了,她是那道让人安心的光,照亮了自己阴暗的心,化散了那胆怯不安的灵魂。
自己在她面前,永远是那么一丝不挂,什么都藏不住,连自己遗忘在心底的黑暗,都逃不过那双怜爱的眸,彻底地暴露在她的面前,并被接受。
那是如今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之事,从没想过,有一个人,可以如此接纳完整的自己,让他在她面前,只存在一个真,不存在假。
甚至,被少女看破,他不想去当那个什么都要遵从父母、屈服现实,毫无自由又无能的“黄小磊”。
他只想当那个在虚拟网络和陌生人谈笑风生,聊着自己喜好,快乐幸福又自由的“时晟瞑”。
属于他自己,也属于那位少女的“时晟瞑”。
连亲生父母,都不曾知晓得真正自己。
“如果,那一夜,我鼓起勇气,踏出那一步,是否,一切会变得不同?是否,一切都会改变?”
时晟瞑眉宇微紧,眼内含着痛苦的纠结,自责与悔恨。
他知道,即便,没有那一夜发生的事,那位病弱的少女,也会死去,只是,于此世告别的方式,会不‘同’,会不‘痛’。
时晟瞑悔的,不是对少女注定的死无能无力,而是对让少女在那样内心丑陋的人面前死去而悔,他原本是希望少女,最后,带着幸福的记忆离世的,而不像那样……那样……
被那个男人强迫,反抗之下,压制不住自身的恶疾,病发而亡。
那时候的时晟瞑,因为害怕,躲在床底目睹了一切,却不敢动一丝一毫。就因这与生俱来的的弱小天性,阻止了他爬出床底,害的一位善良的女子,在迫害挣扎中死去。
他悔,他恨,悔的是,那时候没能鼓起勇气冲出去阻止那男人暴行的自己,恨的是内心软弱,屈服恐惧的自己。
直到现在,时晟瞑都无法原谅,比过去,比任何人都要讨厌、憎恨这样无能的自己。
那一夜,永远也挥之不去,忘不了,每晚每晚,都化作梦魇折磨着他,留在他的心里,消不散。
同时,记住的还有那个男人的名字——‘塞萨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