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泉台殿幽深的古老石棺，成白等人从一具漂浮在高空的巨大尸骨缝隙中探出头来。
“这是什么种族？好像鸟类。”
成白见所在之处的尸骸骨骼色泽乌黑，蜷缩成一团就阔达万米，铺展神识纵览，才分辨出有双翅三足。
黑蛉与烟鬼对望一眼，齐声道：“金乌。”
成白讶然道：“金乌？传说乃日之精，莫非它就是九重渊的太阳么。”
黑蛉道：“曾经是，早就熄灭了，失去光明和神火，连神圣气息也丧失殆尽。”
成白随手敲了敲金乌骸骨，发出宛如金石的声响，触手冰冷，死寂沉沉。
“坚逾仙金却轻若无物。昔日神禽，最终成为秘境出入口，永远飘荡在九重渊周围。”
成白说罢转移注意力，俯视苍茫，眼前是一片幽暗而壮阔的大陆，如同无数传说中描述的那样，地平面没有弧度，肯定不是一个星球。
天空不见太阳和月亮，始终昏暗阴晦。大地出现光芒有某些可能，比如喷发火山形成的汹涌火光，阴森森的红、绿、蓝、白四色鬼火，不明来历的灯光，诡异极光等等。
遍地奇峰异石突兀而立，有的形如鬼怪，有的状若刀戟，宛如巨兽盘卧的凶险山峦在这里只算外貌普通。
“九重渊第一层，钢铁之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城呢？”成白俯瞰片刻，视野内没有看到一座城。
烟鬼大眼瞪小眼，他没有来过这里，当然不知道。
黑蛉伸展身躯，化为百多米长巨龙，让成白和化为人形的烟鬼骑上，一边腾空翱翔，一边叙述几天来打听到的相关传闻。
“九重渊在星海外域大大有名，特别吸引人的一点就是矿产资源。奢银、焚铁、魔银、神冰铁和各种灵石相当富饶，金石交易成为汇聚城邦的基础。”
“当你看到浓烟冉冉升起，遮蔽一大片天空时，一定能在地狱火的炎热中找到那座被群山环绕包围，融合入山脉深处的混乱城市。”
“钢铁之城来往着九重渊深层和外来界域的各种生物，寻求交易各类可疑物品，或者雇佣嗜血好杀的兵卒，去做亡命勾当。”
“不必奇怪秘境中为何如此热闹，钢铁之城是九重渊最繁华之地，越往下层越是荒凉，挑战者最好珍惜城中得到的资源，对探索秘境会有很大帮助。”
成白默默听着，想了想问道：“与善会城有什么不同？秩序与混乱的区别么？”
黑蛉道：“善会城里不允许出现外来大队军团，天剑紧盯着人员数量，会将达到一定规模的异族驱逐出境，你可以把它当做通往各个目标的过道。但在钢铁之城只要肯出钱，很容易就能弄到一支军队，以及相应武器物资。”
成白疑虑道：“没有人管么？”
黑蛉道：“按善会城中人所说，此地领主乐于见到战争和死亡，就算钢铁之城所有人死光了，也只会站在尸骸堆上大笑。”
成白追问道：“领主是谁？”
“血魔高魙。”
成白看到了远处的浓烟。
如果金乌所在为东方，那么往西走，这片大陆中央冲天而起的昏暗烟柱宛若一大片幽灵徘徊空中不断翻滚，外层缓缓消散，内中盘旋上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偶尔跳跃着诡异的白蓝色火花。
在浓烟遮蔽下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峭壁峻岭之间隐藏着数之不尽的奇特建筑，与山峦融为一体。
不知为何，成白想起了穷奇大陆的星月绿洲，尽管两者环境天差地别，却都有着共同目标，那就是开放的市场。
黑龙轻手轻脚降落在山脉城市的外围化为人形，成白不打算直接飞入城中是出于谨慎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