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卿只是在以一个过来人的角度，来纠正李怀瑾心境上的偏差。
玩弄他人心境，一直以来都是刘御的手段。
纵然是李怀瑾，也避免不了。
苏长卿眼眸里有股不易察觉的阴狠，心中也在喃喃自语。
“刘御，你不管如何对待我，我都认了。”
“你抹除我女儿的记忆，我也认了。”
“可是现在，你擅作主张做了此事，哪怕对瑾熙有利，而我作为父亲是万万忍受不了的。”
也正是在这一刻，被囚禁许久的苏长卿，头一次萌发了想要冲出牢笼的想法。
不为别的，只为了女儿。
他和刘御一样，都认为李怀瑾是个可靠之人。
将苏瑾熙托付给他，并没有错。
手段上的卑劣，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李怀瑾也意识到，这位瑞王殿下，与那位宫内巨宦有着极深的纠葛。
“瑞王，今晚我就不走了吧，我们爷俩来喝点？”
怎样去攻破他人的心境，李怀瑾也很擅长。
来到抱月山前，他在城中买了不少美酒。
苏长卿欣然应允。
即便手脚都被铁链拴住，半点动弹不得，李怀瑾便将酒壶送到他的嘴边。
几杯酒下肚，便到了该敞开心扉的时候。
李怀瑾看向那尊女性雕像，问道：“瑞王，你被囚禁在此，应该和朝堂关系不大，与这个女人有关？”
这一次，苏长卿坦然承认。
“她是瑞王妃，我的正妻，瑾熙的母亲。”
李怀瑾眼神微妙，审视着苏长卿的姿势。
被铁链拴住手脚，跪在地上，连他膝下都被磨出了痕迹。
可能是刘御刻意而为之，让苏长卿跪在雕像前，忏悔至死。
苏长卿不愿意离开，也是心中悔恨不已。
“说来话长，我也记得很清楚，十年前的那次秋天。”
“塞外游牧王庭携诸多魔道武者进犯大宣边疆，我奉旨前去讨伐，而当时又不舍得与王妃分别，便将她带到前线。”
“有一天夜里敌军袭营，情况危急，我也是在权衡利弊下弃营而走。”
弃营而走……
李怀瑾听到这个字眼，就大概能够猜的出来。
不单单是弃营，苏长卿连瑞王妃都抛弃了，以至于惨死在敌军手中。
苏长卿却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是瑞王妃为了给我争取时间，一人持剑阻隔了十几个前来追杀的魔道武圣，最终被逼入绝境自刎而死！”
李怀瑾嘴角抽搐，吐槽道：“瑞王，你比我还不如！”
“是啊，所以我觉得跪在她面前，也是赎罪的最好方式。”
“从倒台到被囚禁，好像一年多了，心里也没有那么难受。”
“现在就在这里等死，下辈子再赎罪吧。”
苏长卿释怀地笑了笑，说道：“我和你母亲以前交情也很不错，但属于那种江湖挚友的交情，别想歪了。”
“说来也巧，你母亲生你的时候，我还想着订个娃娃亲呢，可惜一直都被耽误。”
“不过你倒是自己给促成了，也算是你和瑾熙之间的缘分。”
“正是因此，我才不想让你走我的老路，如果当时我能够义无反顾，兴许还能够将王妃给救回来，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