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盛阁略微僵硬地移开视线,看向少年,笑着说道:“自然是说江副官你年少有为,是有真本领的人物,不然又怎能被张大佛爷留在身侧呢?”
江落听完骄矜地扬起下巴,唇角微勾,极为狂傲地道:“哼,我还以为是什么稀奇传闻呢,原来不过是一些真话,我自然是有真本领在身,还用得着他们说?毕竟佛爷身侧可不留无用的闲人!”
话落,他目光突然变得凌厉,上前半步,居高临下俯瞰赵盛阁,带着浓浓恶意,质问道:
“所以你又是谁?两地交界之所的官员我都见过,你不是这两地的人!难不成是想来跟我争佛爷身边副官的位置吗?那我可告诉你,你别以为你装模作样夸小爷两句,小爷比试时就会饶了你一条狗命!”
赵盛阁被少年直白且丝毫不掩饰地恶意弄得一愣。
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位跟在张启山身侧的少年副官居然是这种混世魔王的性子?
汪家曾给了赵家一份关于这位江副官的资料。
上面只记录了五年前长硰城发生骇人听闻的大变革,张启山亲自督办,九门血流成河的那一日,江落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自此,江落便代替了消失无踪的张日山成为了张启山身侧第一副官。
之后关于江落的资料少之又少,只知其武艺高强,其身手极有可能到了准老九门,甚至更高。
除此之外,他们查不出任何一点江落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就好似这个名为江落的少年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但他们谁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这个名为江落的少年被养得很好,武艺高强的身手自然也是要有人费尽心思教导的。
他们最开始怀疑江落是张启山早年与某位隐秘红颜生下的私生子。
因着长硰城的特殊地理位置,过往的岁月里一直处于战火纷飞的状态,张启山为了保全唯一血脉,故意将这位私生子藏了起来。
如今到了和平年代,他也老了,若是长生无望,那正是给这个私生子铺路接班的时候。
就在他们认定了这两位的亲生父子关系时。
后面张启山领着少年到了黄沙漫天的交界之所,两人居然在同一间屋子里同吃同住,甚至据说是住着同一张床
即便是亲父子关系,这两人的行为举止也太过亲密
毕竟张启山这种地位的人,可不像是个会溺宠自己儿子到这种地步的人。
所以最终他们将这个少年副官定性为,张启山养在身边的情人。
可如今看来,却又有些不像。
毕竟即便是现在的张启山,他张家势力不在京城,但也可以称得上是权势滔天,甚至不比他们赵家差多少。
这样的人物,当真会养一个浅薄到连自己想法都遮掩不住的情人在身侧吗?还把这个情人捧到了除他以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还有张启山刚才称少年“是最得他心的小辈”,这两人的关系,实在是太过奇怪。
江落对视上赵盛阁探究的冒犯视线后,神情更加冷冽,即便是目覆鲛绡也遮不住他的恶毒,他又退回佛爷身侧,用天真撒娇的语气,说着极为血腥的话:
“佛爷,他究竟是谁呀?他看我的眼神我很不喜欢,我想将他眼珠子挖出来,再用外面沙漠里的蝎子钻进他的眼眶里,吸干他的脑髓!”
少年明明是银月清晖下的仙人之姿,声音天真稚拙到可爱,可偏生说出话却是恶毒到令人发指。
赵盛阁丝毫没有怀疑少年话里的真实性,因为他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少年那毫不掩饰地恶毒阴狠。
他甚至感觉,若是张启山现在点头应允,这恶毒的少年恐怕会立即动手,用他话里极为凶残恶毒的方式,将他活活折磨死。
张启山看向神情已然完全僵住,再也维持不住虚假笑容的赵盛阁,唇角微勾,状若责备,但语气却带了丝玩味:“江落,不得无礼!这位是京中赵家人,是来视察古潼京工程进展的,不是与你争夺副官的人。”
他说完,转过头看向赵盛阁,毫无诚意地说着歉意的话:“小辈岁数不大,正是&39;护食&39;的时候,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按耐不住性子了,说话语气重了点,只是‘少年心性’而已,你也勿怪。”
赵盛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少年心性”这四字又被张启山还了回来。
他只得装作不在乎,没听懂,大度地笑道:“少年人嘛,有点脾性是好事!”
张启山拍了下江落的手背道:“去给人家道个歉,以后可不能说这般任性的话了。”
江落小下巴又扬了起来,不情不愿地努了努嘴,就在赵盛阁准备继续装大度之际,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
“佛爷,他在军中职务应该没有我的大吧?我这训下面的兵,训惯了,谁让他刚才见到上级,不给我敬礼问好的!外加他看我的恶心眼神,我这才没忍住训了他两句!”
张启山责备地看了他一眼:“他即便没有你职务高,你也不该这般羞辱于他,我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别人无礼,你就要比他还无礼吗?”
江落乖乖低下头:“对不起佛爷,我错了,狗咬我一口,我不能去咬狗”
赵盛阁听着两人一唱一和,明里暗里把他贬得狗屁不是样子,脸色铁青,再也维持不住虚假笑容,表面的体面。
江落十分真诚地看向赵盛阁,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声音变得天真烂漫:“对不起了,我想赵‘长官’应该不是小气的人,不会与我一个‘少年人’计较吧?”
就在赵盛阁几乎要将后槽牙咬碎时,刚才出去备茶的亲兵回来了。
他刚才派去取“礼物”的警卫员也回来了。
赵盛阁看了眼装得一脸天真无邪,实则内里浅薄恶毒的少年,又看了眼稳如泰山的张启山,心底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人家摆明了跟他撕破脸皮,那他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哪怕这里是张启山的地方,他也不惧!
他是京中赵家人,他更是那位派来的人,张启山绝不敢杀他!
赵盛阁直接无视了这个恶毒浅薄少年虚假到但凡是个人就能识破的毫无诚意的道歉。
他朝着拎着笼子的警卫员招了招手。
警卫员将蒙着黑纱的笼子放到桌面上,随后便退到一旁。
可还不等赵盛阁开口,江落根本不给他故弄玄虚的机会,直接一把扯下笼子外蒙着的黑纱。
“我倒是要看看你给佛爷送了什么东西,要是什么破烂玩意儿,你就趁早拿回去吧,别出来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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