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中见陈皮迟疑模样,心下一喜,以为找对了方法,于是便哭得越发凄惨,可把刚才江落哭得跟猫崽子的模样学了十足十!
可陈皮见此却是额角抽搐,显然是强忍住怒气的样子。
因为前不久他能够挣脱出那股癫狂的掌控,是因为他将那股癫狂彻底吞噬了!
那股癫狂之前属于红中,如今却被陈皮完全吞噬,这也造成陈皮知晓了这疯子过往的一切,包括他那可悲的身世,过往所受的折磨。
也知道了在许久以前,两人就已经对望过……
突然陷入冗长记忆的陈皮还未来得及细细看过,就被红中的抽泣的声音惊回神思……
陈皮现在只要靠近红中,甚至能大概感知红中心中所想。
所以他见这个疯子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把眼尾哭红的模样,没有半点心疼,反而觉得这疯子欠揍!!!(干)
但余光瞥见还有这么多外人在,他也只能强行忍耐,装作看不见这疯子演戏的模样,就这么将这个疯子晾在那,让他自己演独角戏。
但谁曾想这个疯子居然不要脸面到如此地步,红中见陈皮不理睬他,眼珠子一转,原本学着江落跟猫崽子一样微弱的哭声瞬间就大了起来。
陈皮一时间气得牙痒痒,他能感知到这疯子是故意的,但是却不知这个疯子这么做的目的。
难不成这疯子是觉得刚才没有戏耍够,所以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出?
红中见陈皮无动于衷,心中不禁疑惑难不成他学得不像吗?一双狭长的眸子在这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幽芒,他咬了下唇瓣,颤抖着眼睫扑簌簌落下几滴眼泪,朝着陈皮小声说道:“为师身上的伤好疼……”
陈皮握着药瓶的手背青色脉络隐隐浮现,他眼珠子动也不动凝视着红中,忽地嘴角勾起一个戾气的弧度,轻声道:“这点疼对于师父您算得了什么,您忍着点,徒儿这就给您上药包扎。”
红中见他表情冷硬,语气不善的样子,心中疑惑更甚,怎么回事?是他哪里演得不像吗?
他的乖徒儿怎么会是这般反应?不应该啊!
陈皮现在可算是知道,这疯子蹬鼻子上脸的本性,所以他直接冷着脸蹲下身处理这疯子身上的伤。
红中见他冷沉个脸,又开始闹了起来,抽抽噎噎地说道:“你都不关心为师了,为师可是为了你才受得伤,你怎么能用这么冷漠无情的态度对待为师呢?”
陈皮给这疯子胳膊缠纱布的动作一顿,听着他像怨妇一样的语气,嘴角微抽。
他真没想到这疯子的脸皮能厚到这种地步!
若不是他在他身上动了手脚,那古怪的墓室也不会有机会借给那个假货力量,他更不会被那股癫狂操控!
现在这疯子受伤纯粹是自作自受!
若不是所处的地点不对,他早就将这疯子吊起来打了!(干)
最终陈皮气极反笑,嘴角勾出一个饱含戾气的阴森笑意,他并不打算让红中知晓他现在能大概察觉他内心真实感受的能力,所以他只是伸手向下重重一握……
红中顿时疼得脸色发白,颤颤巍巍地倒吸一口冷气,哭腔都带了几分真情实感。
他疼得整个身子都发软,他没料到陈皮居然会突然发难。
眼见一计不成,他又生一计。
红中缩过身子避开陈皮,作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然后带着哭腔朝着不远处的二月红唤道:“兄长……兄长我疼……我身上的伤好疼……”
一时间另外四人纷纷看向他们这边,就连张启山都不禁皱眉,眼底都划过一丝惊疑。
这疯子又在搞什么鬼?
在这里除了江落对红中表达过厌恶外,还有一人可谓是对红中“深恶痛绝”,这个人就是张日山。
他看到红中楚楚可怜垂泪的模样,顿时露出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这时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红中话里的当事人——二月红。
他们都有些好奇二爷会不会搭理这个疯子……
然而发生的事情再次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二月红听到红中这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当即就愣怔了下,随即温润的脸庞上浮现出极为凝重的神情,他眉头紧锁,直接起身来到红中面前,他完全忽视了一旁的陈皮,竟然俯身就将脸上挂着泪的红中抱了起来。
张启山见此眉心不禁狠狠一跳,不对劲!二月红现在的状态极为不对!
齐铁嘴和张日山此刻也走了过来,显然他们也发觉这绝不是二爷平日里的行事作风。
就连被二月红抱着的当事人红中都觉得惊愕,他只不过是为了刺激他的乖徒儿罢了,谁曾想平日里见他做戏爱搭不理的兄长竟然会真的过来?
还将他抱起来了?
抱起来了?!!
完了,果然红中侧目一瞧,就瞧见陈皮阴冷的神情,明显是真动怒了!
偏生二月红现在的状态很是不对,就像是火上浇油般抱着红中安抚道:“别怕,兄长在这,兄长不会离开。”
这一句话音落下,红中瞳孔震颤,他好似知晓二月红的心魔是什么了!
就在二月红抱着红中要走之际,陈皮猛然扣住二月红的手腕,声音冷然,质问道:“二爷要带着我的人去哪?!”
二月红没有看他,反而直勾勾看着红中脸上挂着的泪,声音温润安抚道:“别怕,兄长在这。”
话音落下,二月红便用气道挣开陈皮的桎梏,继续往前走去。
而陈皮见状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周身已然散发出凛冽杀意,马上就要动起手来。
张启山眼见事态发展越发诡异,他给一旁张日山使了个眼色。
张日山朝佛爷点了下头就动作迅猛地闪身来到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
以身隔开了两人,眼神极为凌厉地看向二月红怀里的红中。
红中眉峰微挑,回以挑衅,用嘴形朝张日山说道:“多管闲事。”
用不着张日山来,他也不可能让他的乖徒儿与二月红在这种地方打起来。
张日山被他一激,眸光顿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