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中躺在榻上,摸着自己的嘴角,歪着头回想着陈皮刚才吻他时露出的神情,心中愉悦的同时又叹了口浊气,他有些犹豫今日晚间到底要不要去做那件事
毕竟这恐怕会让他的乖徒儿心情变得不妙呢!
可如若不在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做这件事的话,恐怕再难打动他那位表面看起来温润无比实则内心比谁都要冷硬的兄长大人呢!
红中阴柔的脸庞上难得露出犹豫的神情,要怎样做才能两全呢?亦或者怎样才能让他的乖徒儿不那么生气,他的目的还能达成呢
想了不知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屋门被敲响,是刘小亿的声音:
“陈少?四爷刚才让小的给您买了副治嗓子的药,小的不清楚您的症状,所以只能将药堂面上能见到的都买了回来,汤药方子类型的小的让在外面的伙计给您熬着呢!现在小的手里是一些药丸,和药剂,小的进来给您放桌子上?陈少您看行吗?”
听到这话,红中眉梢微扬,抬手摸了摸自己疼得发紧的脖颈,果然他的乖徒儿心疼他的很,啧啧,小狼崽子就是嘴硬心软呢!
他将毯子围在了腰间,就从榻上下来,趿着拖鞋朝屋门方向走去。
就在刘小亿纳闷屋内怎么没动静时,屋门就突然被打开了,这不声不响地可把刘小亿吓了一跳。
他霍然抬眸看向站在门里的人,只这一眼便又让他心惊不已,本来他每每瞧见这陈中酷似红府二爷的长相,心里就跟着打颤儿,如今定睛一瞧,视线立马就被这陈中脖颈上那一圈略显狰狞的青紫色痕迹所吸引
难怪这位爷不吱声,原来是这也被四爷折腾的太惨了吧?
况且况且这位爷一打开门,他这长年累月练出来的鼻子就闻到了一股子
那档子完事的味
这任凭谁都能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刘小亿心中不禁一咯噔,四爷在榻上也太凶狠了些难怪四爷宠着这个陈中,按照四爷的玩法,恐怕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
更何况这陈中长得还这么像二爷
红中见这刘小亿居然敢直勾勾地盯着他瞧,眼底掠过一丝寒意,歪着脑袋靠在门框边,将手放在了腰间围着的毯子上,操着一口沙哑无比的嗓音,森然阴冷地说道:“这么爱看,不如我把下边解开让你看个够儿?”
刘小亿浑身打了个冷颤儿,他这时才惊觉这陈中周身的威压居然隐隐跟四爷一般森冷骇人,好像好像还更胜一筹!
“不小的不敢!不敢!陈少勿怪!”刘小亿一边说着,一边用没拿药的手扇着自己耳光,那动静是一下比一下响。
红中现在的脾气远比以往要好上不少,若放在以前,这刘小亿即便不死,也要被他戏耍的自己剜下这双眼珠子,他才能罢休
但现在红中只是瞧着他扇巴掌的样子眯了眯那双狭长的眸,在心里估量了下若是他将这人杀了陈皮会是何反应,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疼得不行的脖颈,决定还是大度一点,看一眼而已,又不能少了块肉。
唉!他现在可还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师父呢!
红中懒得再理会他,直接伸手将他另一只手里拎着的药袋子拽了过来,也不等他的反应,便将门“哐当”一声合上了。
那声音震得刘小亿差点瘫倒在地,他僵着扇耳光的动作,颤抖着眼眸看了眼紧闭着的屋门,居然有了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时他才发觉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出了一头的冷汗。
刘小亿不敢再多待,扶着墙软着腿从楼上下来,等到了一楼还心有余悸地望了眼那紧闭的房门。
他缓缓输出一口浊气,他明白刚才是自己冒犯了,无论陈中是四爷的男宠还是什么,总归来说都是四爷身边的人,他刚才居然用那种眼神看陈中,若是陈中逮住这个原因不依不饶,等四爷回来,恐怕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他只要一想到之前死在四爷九爪勾下的人的惨状,他心里就感到一阵后怕,随即又抬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
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万不可如此行事,在四爷身边做事就要做个“天聋地哑”“瞎子傻子”才能有命发财啊!
而红中在回到屋内后,便来到桌边,给自己斟了盏早已凉透的茶水,斜靠在桌子旁,打开这药袋子,分辨出哪个对他嗓子的“症状”有用后,这才从这小葫芦药瓶中倒出几粒泛着苦涩气味的小黑药丸,顺着茶水吞咽入肚。
然而就连最基本的吞咽动作,都令红中一皱眉,随后他又喝了盏茶水,这才勉强将喉咙里的血腥气以及那久久不散的浓郁的石楠花味压下去
红中靠在桌边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长指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桌沿。
他知道,他那看似儒雅温润的兄长其实比谁都冷心冷情
就连他有时都猜不透他那位兄长的真正心思,他之所以能在兄长面前放肆任性,也不过是凭仗着他早年间对他的愧疚罢了
红中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才会选择在今夜这个极其特殊的时间来进行说服,可他依旧没有把握,他的好兄长是否会为了他而选择违背、甚至是背叛张启山
毕竟红府如今早已与长硰张家密不可分,他的好兄长会为了他做出有损双方利益之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