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黎花衣被收入白玉葫芦之内,天兵孙弘当即又朝张玄素说道:“这妖孽炼尸之地在何处?我要她所炼之僵尸全部带回去入罪归证。”
张玄素当即将前面封印的那些御尸牌取了出来,说道:“炼尸窟贫道稍后便带道友过去,这里面是黎花衣控制那些僵尸的御尸牌,不知是否有用?”
“这是罪证,自然有用。”说着天兵孙弘抬手将张玄素手中那一叠御尸牌收入袖中。
接着张玄素便朝那懈毛君问道:“你的本命法身在何处?”
懈毛君闻言,当即将自己本命法身所在之地告诉了张玄素,张玄素朝画弦心看了一眼,画弦心马上会意,立刻进入山庙之内,在那供桌法坛之下将懈毛君的本命法身取了出来交给了张玄素。
张玄素用三花老棕绳将懈毛君本命法身捆住,懈毛君真形立刻被收回了本命法身之中,张玄素将懈毛君本命法身收起,然后便让洪山君等人领路,带着天兵孙弘前往了山顶炼尸窟。
众人进入炼尸窟后,只觉这里面阴气极其浓郁,就连张玄素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画弦心由于道行高倒没有什么反应,但也看着四周那摆满了的已炼成的僵尸,脸上露出了浓浓的不适之色。
“这些都是五岐山中那三个村庄的村民。”张玄素沉声说道。
画弦心目光一扫,震惊地发现那些僵尸中竟然还有小孩,“简直丧尽天良!”画弦心怒道:“这种人天理难容,罪当处死。”
而那天兵孙弘环视一周之后,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见他挥手将那些僵尸全部收入白玉葫芦之中,然后说道:“她是神官,当由天师府论罪。”
“难道说这种人不该死吗?”画弦心朝天兵孙弘问道:“天兵孙弘大人,你说呢?”
天兵孙弘那本来平淡如水毫无情绪的面容当即被画弦心的话给惹笑了,只见他轻笑一声,然后看着画弦心道:“我只不过是个天兵孙弘而已,当不得‘大人’之称。还有,小姑娘,‘处死’并不是对天官最重的处罚。若被处死,不过是身死而神魂归于地府,该转世转世,该轮回轮回罢了。”
听到这话,画弦心不解地道:“那什么才是最重的处罚?”
天兵孙弘说道:“对于天官来说,最重的处罚是打入‘镇狱’之中。”
“镇狱?”画弦心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顿时有些疑惑,“那是什么?监狱吗?”
一旁的张玄素这时说道:“孙虹道友说的是虚危山镇狱。”
“对。”天兵孙弘说道:“虚危山镇狱是专门关押犯罪天官的大狱,一旦进了虚危山镇狱,和进了十八层地狱没区别。”
画弦心听到这话神情一凛,十八层地狱,那可是代表着阴阳两界最恐怖刑罚的所在,没想到地府之外居然还有一处堪比十八层地狱的存在!
“那这黎花衣会被关入镇狱之中吗?”画弦心关切地问道。
天兵孙弘说道:“以她的罪行,就算天师府对她轻判,虚危山镇狱也不会同意的,会直接派遣天兵来拿人。虚危山镇狱不只是一座监狱,还是对天官体系律法执行的监督职府,所以你们放心,该死的不会活,该关的绝不会放。”
说完,天兵孙弘抬头看着眼前的炼尸窟道:“这里已经变成了极阴之地,不宜留存,请诸位道友即刻下山,我要将这里毁去。”
听到此言,张玄素当即朝天兵稽首一礼,然后说道:“那就有劳道友了。”
天兵孙弘拱手还礼,其后张玄素带着众人离开了炼尸窟并一路下山去了,当他们下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只听得山顶传来轰隆巨响。
当他们回头向山顶望去之时,只见烟尘冲天,原本呈现尖峰的山顶此时被天兵直接削成了一座平面,随后一道仙光从山顶冲天而起,直入云霄,朝着北方飞射而去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就在天兵孙弘离去的那一瞬间,张玄素忽然灵台有感,他抬起头来,只见天穹之上一道他自己可见的金光落下,正直落入他的灵台之中。
随后他灵台之内出现了一道玄黄之气,那是功德,他捉住了黎花衣,并将其交付天师府法办,于是上天赐下了功德。
张玄素仔细一看,发现是三千功德,由此可见功德难得,哪怕一次抓住了黎花衣这样一个神官中的妖孽,居然也只得了三千功德。
不过黎花衣那七万多功德并不全是她自己的,大部分是她和别人交易,或者直接抢的别人的,譬如于法桐和懈毛君的功德至少就被黎花衣抢去了。
但是,此时上天赐下的这三千功德便是张玄素今后渡劫的倚仗,短时间内不需要再通过香火之力去转化功德钱了。
与此同时,就在上天降下三千功德给张玄素的那一刻,他的‘玄穹御历’居然自动显现在灵台之中,而且金光灿灿,似乎有什么新的变化。
张玄素心头一动,不过他没有立即查看,而是对洪山君等人说道:“你们先各自回坛庙去吧,最近三日之内我会以起乩的方式来召见你们。”
听到这话,洪山君等人当即躬身拜道:“是,谨遵神官法旨。”
随后洪山君六人便拜辞张玄素,然后化作一道神光,接着隐去身形各自回庙去了。
现在就只剩下了张玄素和画弦心,画弦心朝张玄素问道:“师叔,现在我们去哪里?”
张玄素指着山下说道:“去天禄镇。”
天禄镇,是距离五岐山一百多里外的一個大镇,这里同样也有一位阴阳师。
当张玄素和画弦心来到天禄镇义斋时,正好看到一个中年人穿着一身法袍,背着包袱从里面走出来,张玄素立刻认出此人就是天禄镇阴阳师刘德龄。
“刘道友哪里去?”张玄素上前将刘德龄拦住道。
刘德龄停下脚步,目光疑惑地朝张玄素看来,当他看到张玄素和画弦心身上的武当道袍时不禁神情一肃,先是打了个稽首然后问道:“敢问二位道友是?”
张玄素将自己的神官印取了出来问道:“认得这个吗?”
看到神官印,刘德龄脸色一肃,目光惊讶地看着张玄素,随后赶紧稽首躬拜道:“原来是神官大人驾到,小道有失远迎,还请神官见谅。”
张玄素收起神官印,然后再次朝刘德龄问道:“你要去哪里?”
刘德龄当即拱手回答道:“回神官,方才五岐山那边传来一阵巨响,且地面震颤不止,我方才请香询问懈毛君,发现青烟散乱,不成规形,也联系不到懈毛君,猜测是五岐山出了什么事情,故而想去看看。”
身后的画弦心叹了口气,道:“刘道友,你可真是后知后觉啊。”
“啊?”听到这话的刘德龄顿时愣住,然后一脸不解地朝张玄素看去,“神官大人,这”
张玄素深知怪不得刘德龄,前面说过阴阳师凡人就能当,说白了就是个‘阴阳先生’,你不能指望他们能提前发现并处理黎花衣这样的事情,于是说道:“我们刚从五岐山下来,懈毛君已被我捉住了。”
“什么?!”听到这话的刘德龄大吃一惊,当他看到张玄素取出懈毛君本命法身时,顿时意识到五岐山可能出了什么大事情,于是赶紧让开道路恭请道:“神官大人一路辛苦,请先入义斋用茶。”
“嗯。”张玄素点了点头,然后带着画弦心进入了义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