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行离开。”
宋怀君说完带着他们一同离开了。
我转身面朝太监总管:“请温公公带路。”
今日的大雪来得不合时宜,红墙挡住了眼前的路。
两位掌事公公分别带领下人离开,只留下温袭大总管。
温袭大总管慢慢说道:“上官大人,商大人,陛下见二位大人在偏殿,请随我来。”
黑夜快要到了,昏暗的宫灯挂上了这阴森的皇宫,这里的每一条道路都充斥着血腥味与阴谋诡计。
长公主的事和这一路的狡猾阴暗已经让我再难以坦然的心态去面对这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做出不计后果事情的人。
我本来盘算着完成任务就归隐等到自然离开这个世界,可是婚约绊住了我的脚步,我必须阻止20岁的冰人之媒。
夜檀我会弥补她的,只要她想见我,我就会立刻来到她的身边,我希望我能实现我的承诺,永远陪着她。
可是现在我有些不确定了,我不确定我会不会死在这个皇宫里。
长长的道路,一层层雪飘落凝结在眼睫毛上,狐裘披风也开始有些不受用了。
大总管离开了,消失在这一望无垠的尽头,他告诉我们这条路让我们自己走下去。
殿门口跪着一个人,他的黑色金纹披风已经有一层厚厚的雪花,不知道他一个人跪在这里多久。
男子跪着突然发现周身没有那么寒冷,连雪花都没有再下,轻轻抬头,有一把精致的江南油纸伞挡住了此刻的风寒。
冰冷的眼神似乎在此刻有些柔化,眼神中一瞬间的不可思议都隐藏在风雪遮挡的瞬间。
白蒙蒙的雪花背后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我也感觉有些震惊。
“李观棋?”
李观棋跪在原地,双唇紧闭冰冷得有些颤抖的痕迹却被自己硬生生克制住。
李观棋低下头沉默不语,内心却波涛汹涌。
此刻我们三人好像保持一种寂静,商夜檀没有开口,而是默默撑着伞。
我则把我的伞撑给李观棋。
“谢谢。”
“跪那么久有用吗?”
李观棋沉默不语,手指微微动弹,想要抬头可是却有千斤重。
这是他的使命。
贴身太监前来带话:“请上官大人先行一步。”
我将我的伞递给一位宫女,让她给李观棋撑伞。
大殿内,皇帝身穿龙袍居高临下。
“上官玉,孤很欣赏你。”
我跪下回答道:“谢陛下垂怜。”
70多岁的皇帝,一头白发却也掩盖不住他曾经的意气风发与腥风血雨洗涤过的沉着冷静,不怒自威。
“上官家已经有一位丞相,而你是开科以来第一位连中三甲的状元按理说应该封你于邺都之内,可是为了避嫌只得选择邻近州。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直接切入主题:“微臣请求陛下下旨取消我与九皇子的婚约。”
皇帝有些惊奇:“上官玉,这对你百利而无一害,甚至对你官职还有帮助,为什么要取消?”
“非臣所愿,臣愿意免去一切官职与功赏,请求陛下应允!”
皇帝有些坐立不安:“你不要这一切?上官玉,你为什么要考取功名,如今你是大汤最繁华的禹州品级最高的官吏,是从三品的上州刺史。
状元只可封五品官,念在你立功为大汤争取脸面又能连中三甲才为你破例。”
我磕头不起:“谢陛下隆恩,正是这微臣才难以消受。如今微臣只想归隐,功名利禄也如过往云烟。”
皇帝有些微怒:“上官玉!既不想为官又如何占据他人的名额。孤再问你,上任还是归隐!”
我再次磕头:“上官玉此生与山林有缘,请陛下成全。”
皇帝松了一口气,招了招手。
宫女端来两杯药。
皇帝说道:“这里有两条路,一条生,放你归隐 。
还有一条死路,你决定。”
上官玉:“婚约之事,陛下可允。”
皇帝走下台阶,一步一步的声响在这空荡的大殿里如同千年钟声。
“应允,上官玉孤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月后此地可解。”
皇帝挑中一银制镶嵌红宝石的毒杯递在上官玉面前,蹲下身。
皇帝:“你的字是孤取的。”
“谢陛下赐字,老太傅的恩教微臣不敢忘怀。微臣也明白老太傅希望陛下能早日立储君以免多生事端。”
皇帝:“文德,其实孤很欣赏你,可惜了。是选我手中这杯,还是那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