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阳春道:“万一呢?万一真的是大师兄呢?要真是大师兄被困在水底,而我们却见死不救,大师兄该有多无助。不妨我们再多问几句?我们问一些和大师兄的秘事,这东西总不能知道吧?”
德泽依然觉着着不可能是大师兄,大师兄说话总有一种欠欠的感觉,实不相瞒,这鬼东西说的也太正经了,正经的不像大师兄。
但看着阳春担忧的面容,还是道:“你问吧。”正好让阳春自己发现这不是大师兄。
阳春清清嗓道:“你说你是我大师兄,我且来考考你。我们第一次下山是何时、何地、何事?”
水中之物答:“三月晦,栖霞,强取豪夺结亲。”
阳春震惊的站起来,随后狂喜道:“是大师兄!”说罢,就要去拉水中之物。
德泽阻拦后,小声对着阳春道:“最重要的它没有回答,是邪祟娶亲。”邪祟总是会不自觉的避开关于自己身份的语句。
德泽又对着水中之物询问道:“你难道不是邪祟吗?”
这句话问邪祟,就好比问某人:“你难道不是人吗?”
人会回答:“我当然是人。”人肯定不会说:“我不是人。”
对于邪祟来说,若是邪祟,它肯定不能回答:“我是邪祟。”同时,邪祟也不会说:“我不是邪祟。”
果然水中之物被问住了,好似无论如何回答,都不对。
只能避免回答,水中之物嗤笑一声道:“师弟,你真有趣,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人呢?”
德泽鄙视的看了一眼,这还用问?邪祟肯定会说自己是人,毕竟它们鬼话连篇。
不料,这水中之物接着道:“二位师弟,我不知道你们还要试探我多久,明明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事,自下山那日起,我们从栖霞到孟津城,孟津城到南湄,南湄到扶柳,后来我受了重伤,昏迷许久,醒来后又与你们历练至此,你们真的认不出我吗?我已经被困水底数时,体温在不断下降,也许就……也罢,谨慎一点好,你们快快离去吧,大潮很快要来了,只怕到时候,你们都走不了。”
这招以退为进激的阳春跳起来,就要去拉水中的大师兄,这一切的一切,若不是经历过,又岂会知晓的这么多?
但德泽死死按住阳春,阳春有些恼怒道:“德泽,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他就是大师兄,正如大师兄所言,即便有避水诀,可他已被困水底数时,水下寒冷,只怕他早已受不住了!”
德泽不明白这水中之物是如何得知这些的,可他明白,这绝不是大师兄,这东西说这半天,却是完全避开了他的问题,绝对有问题。
德泽紧紧按住阳春道:“你别激动,它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根本就是在转移话题,以退为进,诱你上钩!”
阳春吼道:“就算是怪物又如何?若不是大师兄,拉出来打死他就行,可若是大师兄,他一直在水底会出事的!”
德泽依旧冷静的询问道:“你怎么确定你能把它拉起来,万一是它把你拉进水里该当如何?”
阳春道:“拉进水里又如何,照打不误。”
德泽道:“照你的说法,如果水下的是大师兄,大师兄都没有办法出水,你又有何办法出水。”
阳春一噎,紧紧的看着水中那只手,那只手好像一直在等阳春拉他一把。“我说不过你,但我们现在也想不到别的办法,还不如拉他试试。”
德泽道:“若是平日,你拉什么妖魔鬼怪我都不会这边那阻拦,只是我们这次遇到的是水猴子,你也知道,水猴子最擅长诱骗,把岸上之人骗入水中做替死鬼。一旦你的手和水猴子的手接触,就意味着契约成功,你必须替它待在水下,成为下一任水猴子,直到你找的别的替身,否则,将永远待在昏暗无边的水底,永远没有来生。”
阳春破罐子破摔道:“我愿意为大师兄而死,成水鬼便成水鬼吧。”
德泽认真道:“我也愿意为大师兄而死,但前提是,他得是大师兄才行。”
听二人争吵半天的肖琼玖开口道:“好了好了,别总把死挂在嘴边。阳春,你也不必赶着做这水猴子,我可以确定,水下之人绝不是玄机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