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眼见这水猴子犹如水蛇般在地上爬行,皆瘆得慌。
好在这玩意在地上爬的十分慢,看似没有太大的威胁。
那白袍老者丢了一坨鸡肉在地上,水猴子如狗一般爬向食物,唏哩呼噜的吃着鸡肉,看的三人一阵恶寒。
这一 只鬼怎么还吃人的食物?你作为鬼的威风都不要了?
不过,白攸宁不在这还会在何处?
不对,他们最终还是没去后厨检查过,白攸宁也许在那。
正当三人在想如何找借口去搜搜屋子之际,屋外突然传来了锣鼓升天的声响。
阳春不懂就问:“老伯,大晚上的,外面这是作甚?”
白袍老者道:“在作死呢,哦,不对,不对,听说是新娘子到了,在做法呢?”
肖琼玖眉眼一跳,询问道:“老伯,何处的新娘子到了?”
白袍老者斜眼一笑道:“当然是外面的人,送亲来保太平的新娘到了呀。”这笑容满是不怀好意。
几人听得却是一顿沉思。
外面送进来保太平的新娘,难不成就是祭品,这祭品是谁?该不会是攸宁吧?
三人越想越觉着是啊,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这攸宁刚刚消失不久,便传来新娘到了的消息!
不过新娘不都是女子的吗?
几人琢磨了一会,便决心要去探探虚实,无论是不是攸宁,都应当救一救那位被当做祭品的新娘。
街巷里的鼓乐声震天,只见八个纸人抬着一顶鲜红色的纸轿子,轿子前,两个纸人抬着一副女子的画像,画中女子,浅笑嫣然,然仔细一看便会发现鬼气森森,似乎还有些熟悉。
这诡异的亲事,由唢呐吹奏前引,仍然用八抬大轿,全份金灯执事,原来只为娶一副女人的画像。
看来是门阴亲,由于是死人成亲,其中混杂了红、白两事的礼仪。最为明显的就是那些个纸人,腰带系红,头上绑孝。
大路两侧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大红花轿后面紧紧的跟着一群送人的“人”,若不仔细分辨,还真看不出个好歹。
一眼看去,送去的“鹅笼” “酒海” 、龙凤喜饼以及肘子、喜果都是真的,其余的衣物、首饰是纸糊的冥器,包括“人”。
这些个纸人,脸色煞白,脸颊两侧都涂上了腮红,欢天喜地,嘴角带笑,笑容阴森,看上去假的不行。
阳春、德泽、肖琼玖三人拿张纸面具戴在脸上,跟随送亲的“人”,看看这是要到何处去?
送亲队伍一路敲锣打鼓,终于停在了一座大宅前。
看来这迎娶仪式是不可少的,这大宅高搭大棚,宴请亲友,门前亮轿。
原来“新娘”的“父母”也跟着来了,这时候不免要大声嚎哭,这些个送亲的纸人也跟着呜呜呜的哭诉,只是这哭声尖锐刺耳,不断刺激着那三人的耳膜,三人苦不堪言,还要跟着送亲的“人”一起哭,哭完后,终于要迎“新娘”进门了,完全不是办喜事的气氛。
主殿供奉“百份”全神,炕上设矮桌,供新娘画像,前设供果、龙凤喜饼若干盘。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郎”“新娘”“百年好合”等字样。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新郎赫然是他们找了半天的白攸宁。
三人满是激动之色,这阴亲果然是针对被抓住的白攸宁。
不过白攸宁看上去像是中了什么法术,眼神呆滞无光,行动僵硬无比。
白攸宁被一位纸丫鬟搀扶着来到新娘画像面前,一人一画像面对高堂,高堂上的纸人,拿着一个香囊之类的东西,嘴中念念有词。
待念完后,新娘的画像被撤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灵牌,灵牌上写有“采青之墓,享年……”后面的生辰八字,字号太小,几人看的不是太清楚。
最重要的是白攸宁也被搀扶到一旁,纸人拿着白攸宁的灵牌和新娘的灵牌并列而立,两块灵牌用红布链接,红布中央是一朵红花,看来是要用灵牌代替人进去拜天地了。
这应当是阴亲中的“骨合葬”,指的是新郎、新娘都死了,而后举行阴亲,再选个宜破土安葬的好日子,女方起灵按指定的时辰葬入男方坟的旁边,并且两个棺柩要挨上槽帮,才算并骨合葬。
这新娘是个死了,可是白攸宁没有死,这要是拜了,还不得被埋?
阳春、德泽虽然着急,但还在想对策,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攸宁带走。
可肖琼玖心急如焚,眼见到了夫妻对拜的环节,肖琼玖再也顾不得有的无的,凌空一剑,割断红布。
再一掌击散白攸宁身边的纸丫鬟,单手抱住白攸宁,而此时,方才飞出去的剑也带着白攸宁的灵牌回到肖琼玖手中。
这灵牌刻了白攸宁的生辰八字,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这群纸人施展过什么术法,最好还是带在身边。
纸人眼看新郎灵牌被人劫走后,发出来刺耳的尖叫,方才还在欢声笑语的地方,瞬间狂风大作,鬼气森森。
纸人们一哄而上,阳春、德泽见此情形,打算施展几个火的法术,没有纸人会不怕火。
不过,这火施展不出来就是了,明明没有水,可这火偏偏点不着。
眼见密密麻麻的纸人蜂拥而来,只得近战。
别看这纸人是纸糊的,可要是被割到一下,必是鲜血淋漓。
阳春、德泽虽然吃力,但好在勉强能应付,肖琼玖又要防范自己,又要顾忌身旁的白攸宁,没多久便见了血。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这纸人砍成两半,便复活成两个纸人,若是把纸人撕碎,便复活成无数个纸人,生生不息。
迟早把三人累死,或者失血过多而亡。
在三人力竭之际,阳春心想,这纸不仅不怕火,还怕水吧?
要不试上一试,反正再这样下去也是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说干就干。
阳春念了一个寻水诀,漫天大水浩浩荡荡而来。
这大水不仅把纸人冲没了,还把几人淋成落汤鸡,好在这些纸人怕水,这会都不见了。
只是这大水经久不退,原本清澈的水,渐渐变得幽深漆黑。
这水绿则深,水黑则渊,绿波荡漾,深邃如海;黑水幽深,渊源无尽。
且水中波涛汹涌,看上去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其中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