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镜头里的陈放扬起嘴角,说:“看到了,长大一岁的阿言小朋友。”
直到这一轮烟花终于落下尾声,陈放问:“新的一年,有什么愿望么?”
沈欢言把镜头又转回自己,想了想,回答说:“先把年初的舞剧和作品完成,毕竟是我工作以来第一次的个人作品。”
陈放笑了:“好,到时候去看你演出。”
“那你呢?你的心愿是什么?”沈欢言问。
陈放:“如果是工作上的话,我希望新的一年投资都能顺利,技术也能有新的突破。”
“至于生活上。”陈放看着她:“我希望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样直球的话沈欢言不是第一次听,但心口却依旧怦怦直跳,她压下嘴角,却又难掩眼角的笑意。
俩人又聊了几句,窗外终于安静下来。
沈欢言突然想起什么,问:“对了,所以你爷爷怎么样了?”
“刚结束手术。”陈放说:“不过医生说情况不是太好,具体的得等医生忙完了再细说。”
“只有你一个人?”
“嗯,我叔叔还在国外没回来,今天这日子也没必要通知别人。”陈放说着深吸了口气,说:“阿言,这段时间我估计会很忙,等我这儿结束了,我去找你。”
沈欢言点点头,“好。”
—
陈放这一忙就忙到年后,沈欢言也已经复工回到舞团开始工作。
舞剧和拍摄的时间隔得很近,要是按顺序一个一个练大概率是来不及的,老师建议先把拍摄的舞蹈动作抠个大概,等完成舞剧表演后再回过头细练。
这样一来,两个任务一次性压在沈欢言肩上,她几乎将尽可能多的时间都花在练舞上,甚至还有两天直接在舞团的休息室里过了夜。
到二月底,公益舞剧《独奏》的门票正式售罄,而沈欢言也终于结束了最后一次彩排。
程町坐在观众席前排最中间的位置带头鼓掌,“不然怎么说小姑娘有实力呢,这感染力让多少舞者人都得说一句羡慕。”
沈欢言坐在台上大口喘着气,听到程町的夸奖,她摆摆手笑说:“程导你就别夸我了,都快演出了,不应该给我提些意见好再改进一下么。”
“你就按照这节奏跳,这时候没必要再动情绪和动作,到时候反而不适应。”程町说着站起身:“走么?早点回去休息,这段时间也累坏了。”
沈欢言摇头,“您先回去吧,我再练一会儿,您记得把刚才那段的视频发给我。”
“别练太猛啊,到时候磕着碰着了更不值当。”
沈欢言点头,又冲着程町挥挥手:“知道了,程导再见。”
程町与工作人员先行离开,偌大的表演厅只留下沈欢言。
她没急着起身,只坐在舞台上边休息边复盘刚才的彩排视频。
一阵突兀的铃声打断手机里的表演,屏幕上出现陈放的名字。
沈欢言接通电话按下免提,男人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阿言,你在舞团么?”
“在的,怎么啦?”她回答。
“工作结束了么?”
“彩排已经结束了,不过我打算再抠一下细节,可能要稍微晚一点。”
“好。”陈放说:“你结束了告诉我。”
挂了电话,手机里继续播放舞蹈视频。
视频从舞台正面拍摄,光线随着旋律时而明亮,时而黯淡。
忽明忽暗的灯光中,沈欢言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立马按下暂停键,给陈放打了个电话过去。
很快就接通。
“喂。”沈欢言问:“陈放,你在哪儿?”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浅的笑,说:“在你舞团门口。”
沈欢言愣了下,立刻站起身,“我出来找你。”
沈欢言是小跑着出去的。
二月底天气开始回暖,但风依旧带着寒意,沈欢言跑得很快,一直到门口才发现自己被风吹散的头发乱糟糟地挂在耳后。
她随意抓了把头发再抬头,看见陈放就站在不远处,看见她,迈步朝着她走过来。
“怎么跑这么急?”他说着脱下自己的风衣外套披到沈欢言肩上,“也不怕感冒。”
沈欢言没回答他的问题,她拢了拢衣领,看着,“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陈放只愣了下,笑了。
“你怎么知道?”他问。
“电话里你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而且你也之前也很少来舞团找我的。”
陈放说:“你这话说的,像是在控诉我来得少了。”
沈欢言没理他的调侃,她轻抿了下唇角,问:“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陈放没直接回答。
沈欢言有些急,她抬手抓住陈放的手臂晃了晃说:“你得说出来,情绪只有表达出来了才会被人知道,我也才能想办法安慰你啊。”
陈放依旧没说话。
只沉默了片刻,他抬手拉住沈欢言的手腕一把把人扯进自己怀里,手掌在她的发顶揉了揉。
他说:“不用想着怎么安慰我,只要见到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