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笑了声,说:“家里有吃的,不用担心我。”
沈欢言催着他去吃饭,俩人没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可放下手机后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陈放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的落寞身影,只思考了片刻,她从床上起身换衣服。
套上暖和的长款羽绒服走出房间,施华还坐在沙发上,看她这身装束皱了皱眉,问:“大年三十晚上还要出门?去哪里?”
沈欢言实在不想再听碎碎念,她撒了个谎说:“朋友约我出去放烟花。”
施华显然不想她出门,轻哼了声抱怨道:“你俩可真行一个两个都跑出去,敢情这家里就我最闲。”
又说:“早点回来,大年三十别跟没家的人似的。”
沈欢言赶紧换了鞋子裹上围巾出门。
大年三十的街道几乎空无一人,商铺早已打烊,只剩下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亮着灯。
沈欢言买了瓶冰镇饮料又等了十来分钟才打上车。
车上,司机用带着可怜的目光看她,问:“小姑娘,你这是才下班赶着回家吃年夜饭?”
沈欢言将围巾向上拉了拉挡住脸颊,点点头说:“是的师傅,麻烦您稍微开快点。”
那师傅踩下油门一脸神气道:“放心,保准在春晚开始前给你送到。”
原本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只十来分钟就到了目的地,沈欢言扫码下车,往小区里走。
手里的冰镇饮料用来消脸上的指痕,被皮肤的温热和车上的空调吹了一路早已变成常温。
脚下的步子不禁变快,从走到小跑,沈欢言踩着双雪地靴显得有些笨重。
终于到了。
隔着房子外的栅栏往里看,似乎只有一楼的客厅开着灯,暖黄色的光只将别墅点亮了一角,与周围灯火通明的几户人家相比仿佛笼罩了层节日外的孤独。
沈欢言捏了下拳,推开铁门走到大门前,又抬手将拇指贴在门锁上。
“滴——”的一声开锁,她拉开门走进去,对上的是半明半暗的玄关。
“是谁?”
陈放闻声走过来,直到转了个弯看见站在门口的沈欢言,顿时愣在原地。
只反应了两秒,他开口,语气里是难得的,难以抑制的愉悦:“你怎么来了?”
沈欢言换了拖鞋走进去,路过玄关的镜子才发现自己因为小跑而凌乱的头发,她抬手将发丝抓顺了,这才看向陈放眨了眨眼:“不欢迎我么?”
陈放接过她手里的饮料,说:“怎么会。”
沈欢言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说:“我来监督你吃饭,中国人的传统,年夜饭是不能敷衍的。”
原以为这一晚陈放会吃点速食当晚餐,没想到还没走近就见餐桌上放了几盘刚加热好的菜,荤素搭配看着就很好吃。
“温嫂也跟你说了一样的话,下午就过来帮我准备好了晚饭。”陈放笑着解释说:“放心吧,不会敷衍的。”
沈欢言顿时有些臊,她抬手抓了把头发,看着陈放走进厨房又拿了双碗筷出来放到桌上,转身看向她:“既然来了就再吃点?”
沈欢言弯了下唇角走过去,又意识到陈放一直盯着自己的脸颊,她瞬间心虚地抬起手向上扯了下围巾,又偏过头挡住他的视线。
但显然这举动让陈放更加确定内心的疑惑,他走上前抬手捏着沈欢言的下巴把她的脸掰过来,问:“你脸怎么了?”
沈欢言见状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承认道:“被我妈打了。”
陈放皱了皱眉,“为什么?”
沈欢言不想提起晚上的那些事儿,她想了想,摸着鼻子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惹她不开心了呗。”
陈放看着她:“阿言,别瞒我。”
沈欢言不想说谎,但也不想重复施华的话让人难堪,最后只浅显地解释说:“我妈看到那条微博觉得只是个噱头,所以不想我们再有来往。”
她说完便低下头,本担心陈放会追问为什么不为他解释,但他没有。
男人只轻浅地抬了下唇角,将她脖子上的围巾一点点地解下来,“怪我,发微博前确实没考虑到这些。”
“陈放。”沈欢言看着他,很认真地喊他的名字,“你别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我妈这人有些偏执,很多时候只愿意相信她自己看到的,所以我也不想多解释……”
话说到一半,一晚上的委屈与无奈涌进心里,沈欢言的语气里带上了些哭腔。
幸而及时被陈放阻止。
“不说这个了。”陈放揉了揉她的发顶,拉着她坐下来,“再不吃菜都凉了。”
于是俩人都默契似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温嫂只准备了一人份的晚餐,还好沈欢言已经在家吃了半饱,但小半碗米饭还是在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中被填进了肚子里。
沈欢言揉了揉肚子,抱怨说:“要是年后我跳不动舞肯定得怪这一餐吃得太饱了。”
陈放笑了:“那你后面几天可别偷吃薯片巧克力,不然温嫂一定会哭着喊冤。”
沈欢言忍不住笑出声。
陈放收拾了餐具放进洗碗机,从厨房出来时看到沈欢言还坐在餐桌上发呆,他冲着小姑娘招招手,说:“阿言,过来。”
沈欢言回过神,从椅子上起身走过去,“怎么了?”
陈放没回答。
只等她走近了,男人突然抬手抓紧她的手腕轻轻一拉,整个人落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耳边传来陈放温热的鼻息和带了些沙哑的嗓音,他说:“阿言,从你进门起我就想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