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言和吴悠是初中同学,俩人关系好到几乎无话不谈,只可惜他们大学不在同城,除了假期外更多时候像是网友。
前两天沈欢言忙着准备汇演的舞蹈没和吴悠提起这荒唐事,此时她将自己搬出来的事情简单解释了一下,换来的是吴悠不解的语气:“你妈把你安排到一个成年男人家里,难道不担心对方居心叵测么?”
沈欢言叹了口气:“她巴不得呢。”
“什么意思?”吴悠更加疑惑。
“算了。”沈欢言不打算在电话里多做解释:“等你回来再细说吧。”
酸奶很快上来,沈欢言拿着勺子搅拌了两下喂进嘴里。
无糖的吃不出甜味,更多的是浓厚的奶味。
周末的商场人不算少,何况现在是饭点,从甜品店的玻璃墙望出去,对面几家餐饮店门口陆续排起了队。
沈欢言不去凑这热闹,甚至想到马上要去试训,连午餐都想直接省略。
最后还是怕低血糖点了个荞麦面包充饥,一边细嚼着,一边拿着手机刷微博。
南瑾舞团的官方账号在上午发了新一轮的试训消通知,一共20个人,没公布具体名单。
沈欢言打开评论区,多是支持与鼓励的,也有不少戾气重的评论。
说是戾气,更多的可能是不甘与无奈。
南城最近几年出现太多新星舞团,而它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团打压老牌舞团。资源也好,人才也罢,通通都被资本抢了去。
南瑾算是运气不错的,也大抵是因为曾经底蕴足够深厚才没有被后浪完全席卷。
但也有太多老牌舞团因为敌不过这一轮资本打击直接消失在南城,到头来甚至都没被人记住。
沈欢言没看几条评论就关掉微博,陈放的电话也是这时候打来的。
“你把行李扔在我家门口,人跑了?”
他说话时刻意拉长了语气,听起来有些似笑非笑的散漫。
“我总不能拖着两个行李箱出门。”沈欢言解释:“也太不方便了。”
“那你就坚信东西不会弄丢?”
“值钱的东西都在我包里,况且我看了,我放箱子的正上方有个摄像头,应该没人敢偷。”
那头的陈放笑了声。
“门锁的密码我等会儿发给你,玄关柜第二个抽屉有钥匙,你拿一把备着。”顿了顿,他又说:“我今晚有个应酬可能要晚点回去,家里有做饭的阿姨,你如果回去吃的话我跟她说一声。”
沈欢言感叹于陈放语气里的熟稔和坦然,仿佛他真的不介意家里突然闯进了一个不算熟悉的异性。
但基本的原则还是有的,沈欢言觉得第一次上门选在主人不在的时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她想了想,说:“你回去之后我再过去吧,到时候你跟我说一声。”
“行。”
到晚上九点多,陈放打了电话过来说自己结束了。
“要不要过去接你?”陈放问。
沈欢言没多想:“不用,我自己过去。”
她说着合上电脑打了辆车。
再次站在那幢别墅前时,天色已然完全暗了。
路灯不算亮,光线投射在屋前的灌木上,洒下绰绰树影。
窗户里透出了暖黄色的灯光,从一楼亮到三楼,整栋房子像是带上了电影里的朦胧感。
饶是来的路上已经做好接下来几个月要和这不算熟悉的男人待在一个空间里的心理建树,可沈欢言还是不由得有些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抬手摁响了门铃。
没等太久,窗边闪过一道人影,紧接着大门被打开。
大概是还来不及换衣服,男人一身正式的衬衫西裤,领带已经被摘去,衬衫最上方的扣子被解开两颗,白皙的肌肤连到脖颈下方,锁骨若隐若现。
他鼻梁高挺,脸侧的线条清晰好看,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眼神里染上了些微醺后的混沌。
沈欢言脚步顿了顿,走进去。
玄关连接着下沉式的客厅,简约式,却依旧设计感十足。
初入陌生环境,沈欢言不自觉地抿着唇,表情算不上轻松,她看见自己早上拿来的两个行李箱已经被拎到楼梯边上,习惯性的,走过去站到边上,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很紧张?”陈放问。
沈欢言摇摇头,否认道:“没有。”
陈放笑了,声音不响,却足以让两个人都听见:“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