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江泊雪回过头。
他的视线慢慢聚焦,落在她的脸上,停顿片刻,转而扫向双肩包。
“去哪。”他先开口。
声线有些粗粝,不似往日那么低沉磁性。
许珈毓沉默了一会儿,喉咙滚了滚,最后吐出两个字。
“回家。”
她看着江泊雪,眼睫轻颤,难得有些紧张。
她根本还没有做好准备再次见到他。
那夜在海庭,她以为自己说得很清楚,没有想过,他会找到自己楼下来。
许珈毓不自觉抿了抿唇。
江泊雪这个人,许珈毓对他的评价,挺冷的。
是那种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冷,许珈毓和他睡了三年,发觉似乎没什么能影响他的情绪。
她还记得他刚当上家主的前两年。
坐得还不算稳,那时候总是有人在背地里做手脚,想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当时他很忙,经常不着家。
基本上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出差的路上。
唯一有时间见女人,就是在许珈毓床上。
当时许珈毓在临海大学上课,他有时会莫名其妙过来等她,但是也不是每次都是来找她做,更多时候,是看她一眼,他就走了。
许珈毓搞不懂他。
那时隐约听说张家的儿子在搞他。
后来,张家倾覆,两个儿子好像是自杀了。
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江泊雪,正在她身侧睡着。
他们刚刚结束,江泊雪脸上因为情欲而染上的红色,还没来得及消散。
可接过电话,他只是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那边又说了什么。
江泊雪安静听完,说:“死了就这样吧,头七我去看两眼。我还有事,挂了。”
漠然挂断电话。
他那个语气,仿佛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许珈毓比他震惊多了。她当时还皱着眉问:“死了吗?谁,是张家的那两个……”
“不重要。”江泊雪垂着眼,“你抬起来。”
回忆往事,许珈毓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完全弄懂过江泊雪。
她那时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冷情冷性,正如现在,她不明白他还来找她干什么。
但是她并不想和他多耽搁时间。
雪天路滑,再不走可能要来不及。
许珈毓捏着背带的手指紧了紧,垂下眼,往旁边走去。
汽车鸣了一声。
特别刺耳,许珈毓当没听见,继续走在雪里。
他继续鸣笛。
两声。
三声。
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刺耳。
路上起早的行人纷纷侧目,他就像故意要她出丑一样,蛮横得很不讲道理。
许珈毓不想被围观,顿住脚,转身,怒极反笑:“江先生,好有教养。”风情万种妖女x冷漠狠辣家主“他们谁也没能走出那片无雪之地。”-许珈毓跟了江泊雪整整三年。除去脾气有些娇纵,几乎算是一个完美情人。——直到江泊雪要结婚了。新娘当然不是她。他们的情人关系至此结束,他冷漠说分手。许珈毓拿着他给的钱,搭上出国飞机。临上飞机前一刻,她拨了拨头发,眉眼动人,红唇妩媚。她挑眉笑问江泊雪:“你要把我忘了吗?”眼前男人通体都是精心剪裁的西装,五官凛冽,面容淡漠冷峻。他不甚在意地扫一眼她腿弯裙摆。廉价的质感,令他着恼的鲜红。江泊雪无比想笑:“我不觉得许小姐同别的女人比,有什么不同。”“是么。”她红唇笑容不变,“那就试试看好了。江先生,我赌你忘不掉我。”说罢,她转身,毫无留恋上了飞机。而那时的江泊雪,只觉她自命不凡。他依旧坐稳他的江氏家主,并不太把区区一个女人的话放在心上。那一年,临海市降下最后一场大雪。江泊雪拂去袖口雪花,如同送别许珈毓。-几年后,她从国外归来。再次相见,是在海庭他的宴会。权贵云集,许珈毓仍旧一袭红裙娇娆,陪酒卖笑。她三次吐烟,笑看对面男人死死盯住她喂酒的细白手腕,眼眸里迸射出的愤怒火光。那是江泊雪头一次失态。素来冷漠寡言的江家家主砸掉酒杯,忍无可忍地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