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的辛璩一惊,但还是老实越过众人上前道:“回陛下的话,臣述职崇文阁半年矣,一切安好。”
辛璩去年就结束了松江知府的任期返京,按照惯例入崇文阁,学部的争端他也看在眼底,但他一直没有掺和,也不敢瞎掺和。
毕竟他也是亲眼目睹王三对前朝文科生员的处置,生怕自己也掺和进去成了炮灰。
这一次的学部扫盲风暴,要不是他结束了任期回来,只怕呆在松江府也免不了被坑。
毕竟江南还是有很多儒生的,不事生产,无所事事,可劲煽风点火,已经闹出了很多问题。
尤其是去年年末,苏州府哭庙案的妖风还是爆发了,只是没有跟历史上那样闹得人尽皆知,而是在极短时间内就被干掉了,主从等犯人一律下狱,到现在江苏的劳改监狱还是人满为患。
因此他隐隐感觉不妙。哭庙案风头过了,但后续的处理是个大麻烦,尤其是牵扯其中的江苏、江西、浙江三省的儒生,高达六万之数,这批人现在还没有处理方案,学部也因为秦镗的生病,一直没有拿出合适的章程。
皇帝现在点他出来,会不会是让他处理此时?
一念出,他也感觉寒毛倒竖,这种事情处理不好,轻的都是史书骂名。
因此内阁也不敢擅自做主,最终发来了王三这里。
王三也早就知道了。
但他也没着急处置,只是让地方上将这批闹事的儒生,全部拉去农场干活,不干活不给饭吃还得挨鞭子。
这半年下来,也差不多到了该定性的时候了。
只可惜,秦镗这个滑头直接请致仕。
不管是因为扫盲的事儿,还是因为哭庙案的风波,明显不想在最后的人生之中留下骂名。
而辛璩站出来,特地点了一下他半年前就回来了,江苏那边的哭庙案他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也想着将自己摘出来。
一个两个的,爱惜羽毛得紧。
王三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蔡正权和吴志:“你俩认为,这一次的哭庙案后续如何处置?”
蔡正权站出来:“启禀陛下。哭庙只是个人自发集会,虽然在流程上不符合规矩,但劳改半年,也差不多了。”
这是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吴志不屑看着蔡正权,然后往前站一步说:“陛下,哭庙案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抗税!必须严肃处置!否则江南会回到明朝那般糜烂不堪!臣以为,杀之六万,还于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也彻底抹掉前明士人那种混账风气!”
杀六万!!!
现场不少人冷汗都下来了。
包括在这里跟着看戏的朱由检。
他也是惊讶万分。
“陛下!六万人全杀了,终究是有违天和啊!况且,本朝不因言获罪!”
“这不事因言获罪的问题!这是间谍煽动造反,密谋抗税!这背后肯定有躲在海外的敌对势力掺和!否则,凭什么这天下各省都安稳,唯独江南前明世宦核心和沿海身份一起闹起来?”
吴志直接否定,眼神凌厉,“朝廷已经够仁慈了!但他们不仅不感恩,反而谩骂朝廷,是真的以为大顺是前明?
我朝大同治天下,岂容他们诋毁!
今日他们能诋毁,明日他们就能翻盘,最后将我们这些年抛头颅洒热血,牺牲无数人换来的胜利,彻底淹没!
这种事情,绝对不容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