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站起身,冷静的挥舞鞭子,控制马车朝着出城的方向狂奔。
车厢内,
一个小个子正在操作弗朗机炮。
他快速旋出一个子药筒,扔出车外。又从车厢里拿起一个满的子药筒,按入炮膛,往右边一旋。
这门火炮是西山枪炮厂生产,非制式火炮。
钢炮筒很薄,精湛的手艺最大程度降低了公差,从而减少了火药气体泄漏。
……
小个子炮手左手抓着炮尾杆子,右手将火把凑上引线。
可旋转单杆炮架,保证了炮口方向一直对准追兵。
轰,又是一炮。
霰弹乱飞,2名骑士瞬间落马,伤口恐怖。
剩余1人不再追赶,眼睁睁的望着马车消失在了巷子尽头。
骂了一句:“尕怂”,恨恨的调转马头,钻进了巷子里。
很快,示警的锣声响彻全城。
城中多处失火,黑烟滚滚。尤其是扬平仓的火势特别大,黑烟柱直冲云霄。
周围的兵丁们乱成一团,没人敢冲进去救火。
因为上官也没有给出赏格,似乎救火的态度不积极?
大家就这么胡乱的吆喝着,在火场外又敲锣又吆喝,假装很忙。
……
突然,
一群扬州老百姓举着水桶长钩来了,口中还乱糟糟的喊着:
“救火啊。”
现场的兵丁们都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应对。
在场的最高官员――扬平仓监督,露出了一种复杂的笑容。
刚一开口,就伴随着剧烈咳嗽。
他有痨病,十几年了,已病入膏肓,人瘦的像一根麻杆。
靠近火场时,居然觉得被烘烤着特别舒服。
实际上他心里也清楚,大限将至了。
“咳,咳咳。”
“将这些刁民打出去。他们名为救火,实为顺手牵羊。可恨可恨,咳咳咳。”
兵丁们来了精神,抄起家伙冲向这些百姓。
一顿暴打,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妄图趁乱偷窃官粮”的团体。
……
一名外委把总,下令释放包围圈中的男丁。
却把一些妇女和小男孩扣下了。
他狞笑道:
“回去准备赎金,1两银子赎一个人犯。没有银子,拿铜钱也可以。”
“太阳落山之前要是见不到银子。这些娘们和小孩可就要关进大狱了,押司们的手艺你们可知道?”
“啧啧啧。”
被打的头破血流的百姓们哭泣着跑回家,赶紧凑银子。
这帮军爷太坏了。
女人进了大狱,还能活下去吗?小男孩进了大狱,第二天保不齐就缺了点小零件。
押司们个个坏的头顶冒烟,脚底流脓。
……
一手交银子,一手放人。
筐子里,以铜钱和发黑的碎银子居多,看着有些寒碜。
一年轻绿营兵不满的嘟囔:
“1两也太少了。应该要5两,他们不也得给吗?”
外委把总照着他脑门就是一掌,骂道:
“这年头能踏马的拎着水桶主动来官仓救火的人,家里头若能抄出3两现银,这扬州城跟你姓。”
“1两就是他们的极限。”
“小子,做人不能太贪心。都是扬州老乡,差不多得了。”
训完了,啪,又是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