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钻进船舱:“义父,有何吩咐?”
“你带一队人,随他去办趟差。”
李郁压低声音,如此说了一番,二人频频点头,眼神里全是崇拜。
主公就是主公,计谋从来不走寻常路。
……
华亭县,赵典史盘点了一番明日要起运的粮秣马料,满意的离开了。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城外的外宅。
照例一番折腾后,他开始抱怨:
“最近爷的脚板都起泡了,天天往松江府跑。”
“爷,金山卫城还在贼人手里?”
“是啊。八旗兵也只能干瞪眼,攻打了好几次,人家愣是乌龟缩头,绝不出城。”
正说着,院子里的狗叫了两声。
典史心中不安,刚想出门看看,门就被推开了。
一柄刀指着他的脸。
哗啦啦,涌进来5个汉子。
塌上的女人刚想尖叫,就被一条被子兜头盖脸的蒙住。
利刃,隔着被子刺入。
鲜血喷涌,被子被浸透!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衣服血迹是很难洗干净的。
即使洗干净了,晾晒之后,也还有异味。
容易招惹苍蝇,还容易发霉。
总之,无缘无故的溅一身血很麻烦。
动手的人是李二狗,他今日新换的一身便装,实在不想被污染扔掉。
浑身上下,一点血都没沾上,又学到了。
细节是魔鬼!
……
赵典史吓坏了,双膝一软,扑通跪地:
“各位好汉爷,你们要什么?尽管说。”
李二狗拉过椅子,坐下。
用刀尖从塌上挑起一件女人衣服,月白绸子的。
小心的擦拭掉刀锋残留的血迹,这才收刀入鞘。
俯身问道:
“你在华亭县城二道街的家里,一共6口人,1只狗,对吗?”
“是,是。”
赵典史的牙齿开始打架,今天遇上魔鬼了。
“上个月,你还花钱重修了一遍郊外的祖坟。”
“你外面还有个私生儿子,刚满周年,在湖州府亲兄弟家寄养,怕家里的悍妇知道了哭闹。”
“赵典史,你小日子过的不错嘛?”
李二狗阴恻恻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如同阎王殿走出来的索命判官。
“好汉爷,求求你们,饶了我一家子,我不敢耍花样,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李二狗这才舒服的靠着椅背,这个态度就对了嘛。
不枉小爷,说了这么多话。
“明日押运的马料,添加足量的巴豆粉。这事办成了,你和全家都没有危险。办不成,你赵氏活人死人都得扔进黄浦江。”
赵典史的汗珠子如同瀑布一般,
很显然,眼前的这伙子人是金山卫城里反贼的同伙。
他们没有什么不敢的。
“我愿意,我愿意。”
……
于是,赵典史在两个陌生人的陪同下。
先去了粮草存放地,掺入了早就准备好的一麻袋巴豆粉。
和战马吃的黑豆,黄豆混合在一起,还加了盐。
之后,就静静的等待次日上路。
李二狗说的很明确,敢声张,就甭想活着。
绿林好汉,讲究一个有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