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有一个缺点,不安全。”
李郁一愣,追问:
“哪儿不安全?”
“太湖的水匪,喜欢从附近上岸。”
“真有此事?”
“不敢瞒大官人,太湖的水匪来无影去无踪,前些年经常从胥口上岸打劫。后来官府在胥口驻兵,打了几次仗。水匪们打不过官兵,就绕道走这附近上岸了。”
李郁如今在府城里也是有身份的人,常被人叫做大官人,他也接受了这个称呼。
“这块地,我要了!”
牙行的人一愣,压根没准备成交。
“大官人,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不必了,此地山清水秀,当做堂口正好。”
……
牙行的人表现得很有职业素养,先是带领李郁爬上附近的上方山,俯瞰周边地形,详细讲解。
第二天又约来这块地的主人,震泽县的一位举人,围绕地价进行了激烈讨论。
最终以103两成交,并在官府备案,重发地契。
李郁很满意,多给了牙行2两赏银。
牙行的人开心的屁颠屁颠,结交了一位很有实力的大主顾。
苏州府的牙行,业务非常齐全。
买卖房屋、土地、男女、骡马、车船都有涉及。
一事不托二主,李郁又让牙行帮着寻找几十个泥瓦匠,木匠,准备盖房子。
此地距离胥口镇不远,而胥口的香山匠人天下闻名。
这一点,巍峨的紫禁城可以作证。
3000里外的紫禁城,爱新觉罗弘历正在听取臣子的汇报。
他坐的龙椅,就是几百年前的一位香山匠人打造的。
“皇上,如今四海升平,盛世气象,臣建议向全天下征集善本古籍,修四库全书。”
“奴才附议。”
“朕准了,让礼部去办吧。”
“皇上英明,臣等告退。”
一干跪着的大臣们齐刷刷起身,低头弯腰,后退数步后,迈出大殿。
仿佛不是一个个鲜活的个体,而是机器人。
直到出了皇宫,一个个灵魂才归位了。
迈着得体的方步,脑袋昂起来,手背在身后,官威赫赫。
他们是帝国的精英,揣摩皇权的心意,制定社会运行的规则。
而数亿草民,都要在这个规则下运转。
……
作为一个落榜美术生,李郁知道这套规则的可怕。
从出生开始,就被灌输熟悉一套规则。
慢慢的,规则深入骨髓,世代相传,刻入dna,并成为民族记忆。
能反思,并挑战规则的人寥寥无几。
还好,李郁就是这样的人。
而且,存菊堂的弟兄们也是类似的人。
和读书人,官绅,商人,还有大部分百姓不一样。
接下来,给堂口盖房子,李郁不可能全程监工。
他吩咐范京来负责,监督工程质量和进度。
范京喜滋滋的接受了,并表示一定做好。
有野心的人,大多是能干事的。
盖房子的图纸,是李郁设计的。
一些细节方面还需要打磨,于是李郁找上了福成。
这个官二代每天就忙着吃喝玩乐,花银子。
“李兄,什么时候再给本公子画一幅尝马图?润笔费好说。”
“什么马?”
“扬州瘦马。漱玉楼新来了两匹西域马,一个字,绝了!”
李郁说对于女色不太看重,虽然他画的一手好椿宫。
福成表示打死都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