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狐皮大氅的马忠义走出温暖的屋子,望着头顶的漫天飞雪,
猛然感慨道:
“刘路,还记得我们在盛京流放的时候吗?”
“奴才当然记得,雪比现在大,风比现在冷。比起关外,南方的冬季也没什么可怕的。难怪咱旗人的祖先们个个都想南下。”
……
马忠义望着连绵不绝的山岭,自言自语道:
“你说吴军冬天会进山吗?”
刘路摇摇头:
“不可能,除非吴军带兵的将军脑子进水了。”
“那到了春夏呢?”
刘路犹豫,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马忠义自言自语道:
“本官觉得,冬去雪融,吴军一定会进山找我们的茬。李郁是个狠人,他不会留着我们在山里安居乐业的,他一定会调集重兵进山消除隐患。”
……
风雪冰冷,
马忠义的声音也一样冰冷:
“既然躲不过去,那就先下手为强。”
“斥候说吴军第5军团主力都过了梅关,进了广东,赣中区域兵力空虚。腊月里,本官准备带兵下山把南安、赣州、吉安,甚至是临江都给他砸个稀巴烂。”
刘路环视周围,确定无人。
低声询问道:
“主子要攻城吗?这种天气咱们人勉强可以下山,大炮下不去。”
马忠义哈哈大笑:
“你这么想,吴军肯定也这么想。”
“攻城?为什么要攻城?不!”
“本官偏要来个出其不意,绕开城池,来个百里无人,千里焦土。抢在春天之前,在周边提前杀出一圈无人带。”
“我要让李郁那小子明白,我有掀桌子的实力!但是,我不会随便掀!”
……
隔壁山头,阵阵狼嚎。
透过风雪,穿透力惊人。
仿佛在提醒世人,诸广山可不是什么善良之山,通用的是丛林法则。
只有生命最顽强、最凶残的生物才能生存。
“走,回去喝酒。”
马忠义伸出手臂,揽着刘路。
二人虽为主仆,实际可算兄弟。共过患难的感情自然不一般。
“主子~”
“嗯?”
“武功山张厉勇那厮靠得住吗?他可是入了白莲的。”
“一条养不熟的疯狗罢了。本官就是想利用一下他手底下那帮教徒,袭扰北边的临江、吉安。万一北边的吴军反应快、援兵来的快,他张厉勇先挨打。”
见刘路不太理解,
马忠义随手折断一根树枝,在雪地上写写画画。
“你看啊,我先画个咱江西的轮廓。”
“西边是罗霄山脉,东边是武夷山脉,南边是五岭。咱江西就是三面被山包着,头上顶着一片水——鄱阳湖。”
马忠义揪了一大把松针,洒在雪地“江西轮廓“的中间和南边。
“这些,也是山。”
又掰开松果,挨个镶在雪地里。
“由北向南是临江府、吉安府、赣州府,咱们的山寨就位于这西南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