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实的麻袋掩体从中像是被橡皮擦擦去一截,凭空消失,连同消失的,还有那躲在掩体内瑟瑟发抖的小东洋。
或成了无头尸体,或从中拦腰截断,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就已魂归九幽。
“神仙啊···”
这震慑眼球的一幕让高连长发出这样的感慨,而他也注意到坦克两边的民楼工事上,那些小东洋的火力点发生了什么。
不少于刚才牺牲在冲锋路上的一群人犹如蜘蛛一样飞檐走壁,以不走寻常路的方式成功突袭到这些藏在楼里的小东洋面前,让他们除了发出几声怒叫,匆忙开出几枪外,就成了对方的待宰羔羊。
不时有头颅,残肢断臂从两边楼内飞出,也有几个穿着常服,百姓模样的家伙身中数枪从楼上跌落,眼看是不行了。
可他们吐着血,用仅存的一口气都看向坦克前站着的那个男人。
“王老板,给我记上了?”
“记上了,你杀日寇十六人,你杀日寇十人,事后,都会送到你们的家乡,如实告知,你们爽了吗?”
“呵,爽了,这一路上的郁气,半辈子的郁气都吐出来了,王老板你说的对,在这战场上杀日本人,确实很爽,哈哈···”
一问一答间,这几人也没了气息。
而高连长这才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了,在自己所驾驶的坦克两旁已站满了人,他们要么赤手空拳,要么手持利器,腰里,或怀里都放着手榴弹,浑身浴血,却都看向前方那个为自己开路的男人。
男人单手负于身后,侧身看着自己,手臂往前一抬,指着那被斩开的掩体,意思不言而喻。
高连长也反应过来。
“狗子,开车!”
“阿毛,给我接指挥部!”
“是!”
高连长驾驶的是国府从英国购买的威克斯mkf指挥型坦克,里面配备了无线电设备,用于短途通讯。
坦克轰鸣,高连长欣喜若狂的声音也借着无线电传到了在其他街口与日寇鏖战的战友耳里。
“我是战车连连长高一手,我部已冲破封锁线,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我是团长胡家骥!我命你坚守阵地一小时,死也要给我死在阵地上,我们现在就杀过去!!!”
“是!”
坦克轰鸣,缓缓前进,走在坦克前方的男人也抬手,从周遭两边民楼建筑内一颗颗小东洋的手榴弹一股无形力道牵引着,飘到了男人头上,密密麻麻足有数百枚。
随着男人手指拨动,插销拔开,硝烟升起。
手掌一挥,这数百枚手榴弹就像自己长了眼睛朝着日军掩体外的几条关键要道飞去,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爆炸与火光,突然来袭的密集轰炸直接将周遭的日寇炸出一片真空地带。
完全不知道敌人从何而来的日寇残军也没了战心,作鸟兽散,纷纷朝着外白渡桥的方向奔去,向隔河观望的英军进行投降。
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枪你们是玩不明白了,这雷怎么扔应该看明白了,诸位,好生放纵一把吧。”
“好!”
那些浑身浴血的义士便揣着自己怀里的手榴弹,犹如鬼魅般散去,很快的,旁边的舟山路也传来了一连串爆炸声。
半小时后,战斗暂时告一段落,汇山码头前的阵地被国军打下。
战场上硝烟弥漫,火光阵阵。
一身血污的216团团长胡家骥看着这支突然闯入战场的生力军,没有任何章法,却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替他们打开一个突破口,久久不语。
尤其是那个站在那里,望着不远处汇山码头,负手而立的男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招呼。
“胡团长,在下王一,今日带一众全性门人前来助拳,若有所需,尽管开口。”
“哦?哦,王先生,多谢助拳,若没有你这天降神兵,我们又得组织第二次进攻,又得不知死多少弟兄了。”
“国难当头,分不了你我,眼下虽赢,但日寇在前,还是请胡团长说说你们的战事部署,看看我们这支奇兵能为胡团长你做点什么。”
耳边还有炮火声传来,胡团长也明白眼下不是闲聊的时候,当下也赶紧叫人将地图取来,摊开在地,指着江上的日本海军战舰,连忙说道。
“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趁着夜色打下汇山码头,切断日本人的登陆通道,这样我们就可以关门打狗,围歼海军司令部!”
“斩首计划?”
“是!斩首,我也知道围歼了日本人的海军司令部不一定日本人就会停止进攻,但最起码可以让江上的那帮小日本投鼠忌器,炮轰长官,他们还负不起这个责任!”
“王先生,你也别担心江上那帮小东洋现在开炮,白天他们是嚣张,可到了晚上,他们也怕炮击友军,那吃的挂落搞不好得掉脑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