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自幼年开始,便最怕疼痛,如今知无不言,只求天子给个痛快。”
“如何算痛快?”
“不对吾额外施加酷刑,当众枭首之前,将斧钺刃口打磨锋利,最好是能够瞬间斩断,让吾尚未察觉到疼痛,便已气绝身亡。”
姬宫湦大笑:“打磨刃口,需要耗费不少气力。”
崔仲白道:“除去已被转移的钱财,吾在乾坤坊钱庄尚有二百余万铢钱,外加东海坊最后一成份额,愿悉数献予大周府库。”
姬宫湦望向太仓姬綦。
“崔仲白此前是何爵位?”
太仓姬綦道:“崔仲白捐献钱物所值,折合三百五十万铢钱,因此受爵为畿外大夫。”
姬宫湦问:“若是加上其方才所言,共计捐献几何?”
太仓姬綦答:“东海坊最后一成份额,现如今只值二三百万铢钱,连同钱庄二百余万铢钱,共计捐献八百万铢钱左右。”
姬宫湦看向崔仲白:“颇为可惜,算上尔方才捐献,仍是畿外大人,不足以免除酷刑。”
崔仲白忙问:“尚需多少?”
姬宫湦道:“孤王曾制定畿外新爵位,捐资价值达到一千万铢钱,方能获封秉忠外卿。犯下死罪时,可免受额外酷刑,直接痛快赴死。”
崔仲白不由得眼前一亮。
“天子,吾尚有二百万铢钱,是以吕顿名义,存在乾坤坊钱庄,天子可命人核查账目,便知吾所言非虚。”
姬宫湦却摇摇头:“吕顿名下,便是吕顿之钱财。孤王审讯吕顿时,自会将其钱财罚没,上缴大周府库。”
崔仲白对此无可争辩,为凑足捐资额度,将畿外新爵位升至秉忠外卿,进而免除额外酷刑,唯有彻底豁出去。
“天子,吾尚有钱财也!”
姬宫湦早已悄然示意寺人尨,命人前去捉拿吕顿,同时加强对赵叔带的看管,因此并不着急处死崔仲白。
“在何处?”
崔仲白道:“依照吕顿谋划,救出赵叔带后,吾等将会往南,再沿汉水顺流而下。为确保沿途顺畅,便另行备有三百万铢钱。”
姬宫湦很是好奇:“尔等打算如何确保沿途顺畅?”
“自然是用钱财,收买沿途所遇之人,让追查者毫无线索。”
“尔等会如此愚昧无知?”
“最为关键之处,吕顿会将吾等剩下的心腹下属分成六路,让其等往不同方向逃跑,以此迷惑追查者。”
“钱在何处?”
“吾麾下有六名管事,昨夜吾被驻守甲士捉拿时,其等均在东海坊内,想必也已经被驻守甲士控制。”
“其等曾企图顽抗,已被驻守甲士悉数斩杀。”
崔仲白对此并不心疼。
“逃跑备用的三百万铢钱,早已存在其等名下,每人五十万铢钱,本想明日就分别取出,谁知天子抢先一步。”
姬宫湦朝太仓姬綦示意,随后当众高声宣布。
“念在崔仲白态度良好,孤王决议,先歇息片刻,待查清其所言是否属实,再继续审讯。”
围观众人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只能当作中场休息。
内史伯朙却瞧出端倪,凑近姬宫湦,将铜喇叭推向一边,随后压低声音。
“大王欲留崔仲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