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子吕本就心生叛周之意,得知四名姚国遗民如此,毫不迟疑选择立即会见。
正因如此,守卫甲士便没有过多搜查,直接将四名姚国遗民带入府邸。
于是,意外便发生了。
四名姚国遗民来到茅子吕跟前,先是佯装行礼,接着突然掏出袖中利器,最后疯狂地往茅子吕身上扎去。
在姬宫湦的预料中,四名姚国遗民年迈体衰,行刺成功概率几乎接近于零。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正因为四名姚国遗民年迈体衰,茅子吕及其亲卫甲士根本毫无防备。
甚至四名姚国遗民冲向茅子吕时,茅子吕还以为其等是要呼天抢地痛哭。
待亲卫甲士反应过来,纷纷上前营救,茅子吕已经身受重伤。
最终结果,四名姚国遗民被当场诛杀,首级压在四处城门口下,供茅国子民来回踩踏,以解杀君之恨。
茅子吕则因伤势过重,半个多时辰后便一命呜呼。
茅国群臣愤慨激昂,却因四名姚国遗民均已当场身亡,真相根本无从查起。
无奈之下,茅国群臣只得收拾残局,拥立公子壶为新君。
公子壶年仅十二岁,出生时脑门被挤压,犹如壶器一般,于是便被茅子吕取名为壶。
或许是因为缺氧,公子壶三岁才学会走路,五岁才勉强能开口说话,七岁时总算学会自己吃饭,九岁终于会上厕所。
倘若公子壶仅只是智力残缺,那可以说他天生可怜。
毕竟西周时期的普通诸侯,平日里根本没有多少事务,顶多便是简单巡视一下封地,偶尔帮忙解决治下子民的日常纠纷。
即便国君没有智力,只要公族尚有男丁,社稷便会继续延续。
偏偏公子壶既蠢又坏,最喜欢听人惨叫,尤其是撕心裂肺那种。
倘若隔上一个时辰听不到,便会撒泼打滚,睡觉更是需要哀嚎声助眠。
按理说,公子壶如此荒诞,根本不配继任国君之位,但茅子吕气运属实太差,只留下公子壶这个血脉,其他子嗣均于幼年夭折。
茅国群臣的想法很简单。
遵照父死子继的礼法,先拥立公子壶继任国君。按照公子壶的智力与性情,届时将极其容易意外身亡。最后再从公族子弟中,挑选合适的新国君。
无论后续如何,茅子吕终归遇刺身亡,超出众人此前预料。
内史伯朙道:“大王曾有言在先,若是事与愿违,便强行让事情如愿发生。如今茅子吕意外殒命,吾等该当以何名义,方能让鲁侯称合理出兵征伐茅国?”
姬宫湦当即大笑:“只需按原定罪名即可,茅子吕是生是死,又有何关系?”
“圣贤曰,人死而罪消!”
“此乃荒天下之大谬也,定然并非圣贤所言。罪便是罪,只要犯下,便需要接受惩罚,如此方能对得起受害者。”
“人已死,还能如何惩罚?”
“其所遗留的一切,均可用于赔偿受害者。”
“若其生前一无所有?”
“那便对其尸首进行处刑,尔后弃于荒野,任由野兽啃食。并将其罪行编成歌谣传唱四方,使其遗臭万年。”
内史伯朙倒吸一口气。
“如今茅子吕意外殒命,大王将会如何惩罚?”
姬宫湦神秘微笑:“茅子吕乃茅国国君,其所所犯罪行便是茅国罪行。无论何人继任茅国国君,均会变成孤王惩罚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