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宁珍珠和曲幽兰都没睡,坐在厢房内饮茶。
曲幽兰看了眼天色,焦虑道:
“皇嫂,都这个时辰了,且我已经暗中派人安排好了缺口,西侧门那边的执勤,留有一炷香时间的疏漏,足够那群阕歌乱党混进来,他们为何迟迟没有行动?”
宁珍珠轻抿了一口茶水,抬眸看向曲幽兰,道:
“幽兰,你还是太年轻,你以为就凭今晚的安防,区区几个乱党,就一定能得手吗?”
曲幽兰道:“为何不能?我和那些乱党接触过,为首的曾在阕歌大将军楚云天手下做过副将,他手下的兄弟皆是狠角色,又有咱们里应外合创造机会,我已经悄悄利用特权,将今晚守卫的精锐,调到太后住的院子,孟雨那边,只留了普通侍卫,只是看起来人不少罢了。”
宁珍珠道:“那幽兰你有几成把握?”
“最少七成。”曲幽兰想了想,又摇头道:
“不,或许有八成,我之前已经打听过,煜哥哥此次北伐,八大影卫全都跟过去了,现在孟雨身边最厉害的高手,便是她从阕歌带过来的那个叫萧青的护卫,他一个人纵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分身对付那么多阕歌乱党。”
这些乱党对梦雨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自然不会放过今晚这么好一个机会。
宁珍珠笑道:“幽兰,一路上你也看到了,孟雨现在身怀有孕,太后宝贝得不行,已经完全偏向她,若她住的院子被乱党袭击,太后听到动静,哪坐得住,定会第一时间将精锐调过去支援,阕歌乱党再凶残,再出其不意,对上我战殇精锐侍卫,孰胜孰败,还真说不定,所以,咱们不能贸然行事。”
曲幽兰生怕她反悔,忙道:
“皇嫂,今晚,可能是咱们对付孟雨最好的机会,无论成败,我一定要试试,若错过今日,等以后她月份大了,估计很难再出宫,那我恐怕就真的没机会了。”
宁珍珠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幽兰稍安勿躁,本宫已经派了私兵过来,他们全都伪装成乱党的模样,待会会伙同乱党一起潜进观音庙,这样便万无一失了。”
曲幽兰闻言,大喜,“太好了皇嫂,还是你想得周到,那今晚,孟雨肯定活不了。”
宁珍珠曾是叱咤风云的女将,她手上的私兵,全部是受她严格训练的精锐,一个个骁勇异常,今天太后带来观音庙的侍卫,哪怕一齐上阵,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孟雨今晚必死无疑。
这时,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口哨声。
宁珍珠轻笑一声,道:
“来了,幽兰,咱们便在此静观其变,等着看好戏吧。”
“好。”曲幽兰眼里满是阴冷。
她仿佛看到孟雨抚着自己的肚子,不可置信应声倒下的情景,不禁露出一丝狞笑。
观音庙附近的桃林里。
风一寒坐在一堆篝火旁,手里拿着一坛桃花酿,在那浅酌。
太后今天造访,还和他说了如今的战事,他不禁又回忆起当年随明浩帝征战沙场时的情景,还有曾经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夜里竟有点睡不着,便像往常那样,在小竹屋的后院里生了一堆篝火,拿来一坛桃花酿,边喝边欣赏桃林的夜景。
风一寒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道:
“陛下,当年记得您曾说过,若上天还能让您再多活二十年,您一定要将战殇的版图再扩大一半,可惜天妒英才,您还是去了,太子明熠是战殇难得的仁君,他不主张扩张和杀戮,对各处一直采取的是怀柔政策,臣觉得在朝野待着没什么意思,便隐居如此,也算是飞鸟尽,良弓藏吧。”
他看了眼天边一轮明月,笑道:
“不过您的二皇子,却是个有血性的,不输您当年啊,臣还在朝野时,便十分看好他,他的性子,和您当初简直一模一样,战殇在他的统治下,定会再创您当年的辉煌,您也该含笑九泉了。”
正饮得畅快,他的一名副将来报:
“将军,观音庙那边似乎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