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女子的俏脸虽然看起来如从前那般,傲娇中带着一丝桀骜不驯,但她心情似乎不太好,整个人仿佛笼罩在忧愁中。
想想也难怪,此时她估计刚从慈宁宫出来,他母后因为避子汤的事情,生了很大的气,肯定训斥过她吧。
“哼。”明煜轻哼一声,喃喃自语道:
“蠢女人,还要犟到什么时候,还不快来求朕,只要你能主动来找朕,认个错,朕怎么舍得怪你?也不是多大的事,你想晚点要孩子,朕也不是不能答应。”
江林过来寻他。
远远看到陛下坐在长廊的椅子上,手里提着一只小酒壶,痴痴的看着对面的小亭子,在那喃喃自语。
他坐的位置,正好可以清楚看到对面的小亭子,但小亭子里的人,应该看不到他,所以皇后娘娘可能还不知道陛下就在附近。
江林心里轻叹一口气。
本以为皇后娘娘回宫后,陛下心情会好一些。
谁知事情越来越糟糕,他竟比之前还难伺候,动不动就发脾气不说,且天天酗酒。
一不留神他人又不知跑哪去喝闷酒了,吓得他像神经病一样在宫里来来回回到处找。
江林正欲上前劝上一两句,只见覃红莲身着一件白底梅花纹罗裙,发髻上戴着同款红玉梅花纹珠钗,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手里同样拿着一只小酒壶,朝明煜坐的长椅走去。
他只得驻足,站在原地等候。
覃红莲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到明煜面前。
看着眼前已经半醉半醒,靠坐在长椅上,眼神迷离,英俊非凡的玄衣男子,柔声道:
“陛下,一个人喝闷酒怪没意思的,让臣妾陪你一起喝吧?”
明煜看了她一眼,“行啊。”示意她在一旁落座。
虽然覃红莲此时一身裙装,还戴着珠钗,一副后妃打扮,但他从未把她当女子看待。
在他眼里,她和军营里的将军没有任何区别,他时常同他们一起喝酒,把酒言欢。
覃红莲心中一喜,在他身旁不近不远的地方坐下。
明煜举起小酒壶,“来,喝。”
覃红莲也不矫情,提起自己带过来的那只酒壶,和他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
明煜道:“上次你领兵西征,把逐鹿部打得落花流水后,厉雷已经给朕呈上降书,乖乖服了软,除了如约履行老可汗之前的承诺外,每年还必须额外给战殇进贡战马和当地盛产的铜矿,经此一事,他估计再也不敢忤逆了。”
覃红莲笑道:“那太好了,臣妾当时领兵西征,和厉雷对上时,他起先十分不屑,还嘲笑说咱们战殇是无人可用了吗,怎么连臣妾这种后宫妃嫔也派来上战场了,臣妾当时便说,后宫妃嫔怎么了,收拾一个小小的逐鹿部足矣,把他当场气得七窍生烟。”
明煜拿起酒壶又和她碰了一下,道:
“对付厉雷这种刚上任,天不服地不服的愣头青,我战殇一个四品下女将足矣,特别是你还顶着朕后宫妃嫔的头衔,他一旦吃了败仗,心里受创程度,比被一个二品武将战败还难受,对他的打击简直是毁天灭地,三年都不一定能抬得起头来。”
他平时和覃红莲没什么好聊的,聊起战事,倒是多了许多共同话题。
覃红莲抓起酒壶,豪饮了一口,“是的呢,臣妾到现在也忘不了,他领着残兵逃走时那怀疑人生的眼神。”
趁氛围好,覃红莲又和他聊了一些以前两人在一个战营时,打伏击的那些事。
明煜不禁追忆起以前在军营带兵打仗时的畅快日子。
带兵攻下一座座城池那种成就感。
闲来无事,他还会去跑马,无拘无束穿梭在草原上,密林中。
晚上营地的夕阳,篝火,还有烧酒,都令他怀念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