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凯叹道:“说是监军,其实全都被架空了,重要的军事决策,人家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为由,根本不让我们知晓,包括粮草转运,马匹人员调动,这些在军营中,只有楚大将军的亲信才能参与,我们这些监军,经常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宋承君纳闷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联名报告军部,让上面派人彻查此事?”
赵凯无奈道:“报告了,没用,每次有反对意见的报告发回去,均是石沉大海,上面的意思,好像是只要没出大错,全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宋承君更加奇怪了,疑道:“每年你们的总监军大人不是要回京城述职吗,这些事他为何不提?”
赵凯意味深长看了宋承君一眼,叹道:
“承君,你还是太年轻,不懂官场的这些弯弯绕绕,楚大将军在北境坚守二十余年,算起来从未出过重大失误,且他每年也是要回去做述职报告的呀,你觉得在天下太平的情况下,陛下是愿意相信为他守边疆的将领,还是一个监军?”
“那倒也是。”
宋承君顺着他的话道:
“监军有时候确实挺难做的,真查出事还好,若只是虚惊一场,很容易搞得里外不是人。”
赵凯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还是承君通透,一眼看穿事情本质。”
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郁闷道:
“不过越是这样,若是出事,可能就是大事,所以我终日闷闷不乐,觉得愧对老师当年的教诲。”
孟雨和宋承君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可以借这个赵凯,查一下北境转运过去入库的真实粮草入库记录,还有兵马调动记录。
她前几天用楚子睿的关系,拿到过一份粮草和兵马调动记录,可上面一切正常,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孟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到赵凯面前道:
“赵监军,很难得遇到你这样处于这种环境还能坚守原则的人,我敬你一杯。”
赵凯举杯,“谢表小姐夸赞,赵某受之有愧。”
孟雨道:“赵监军,实不相瞒,我不是宋承君的表妹,我是圣宣皇帝的大公主孟雨,我和宋承君都是来查楚大将军的案子,现在遇到一些困难,想请你帮忙,如果此事能成,我定会在父皇面前褒奖你,给你加官进爵。”
“公……公主?”
赵凯酒喝得有点多,一时没反应过来,眨巴着眼睛,看了眼孟雨,又看了看一旁的宋承君,不可置信道:“表小姐,承君,你们没在开玩笑吧?”
宋承君道:“没有开玩笑,是陛下亲派我来配合雨公主查楚云天在北境走私案的。”
赵凯忙放下酒杯,起身单膝跪地向孟雨行礼:“末将赵凯,参见雨公主。”
“赵凯,免礼,坐下说吧。”孟雨摆手示意他落座。
将事情始末和赵凯说了一遍。
他眼里一阵狂热,盯着宋承君道:“这么说楚云天真的有问题?”
宋承君点头,“是,有很大的问题。”
三人在包厢密谋了一会,拟定计划后,赵凯不便久待,起身告辞。
宋承君把他送出包厢。
赵凯怪笑道:“你小子出息了,楚少将军的人也敢抢。”
他刚才虽没看出孟雨的身份,但两人一进来他就看出,宋承君喜欢孟雨。
宋承君实话实说,“雨公主和楚子睿的婚约本身就名存实亡,我不算是抢。”
“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赵凯点头表示赞成。
想了想,他拍了拍宋承君的肩,悄声道:
“你们刚和我说的事,我定会竭尽全力去查,北境的水很深,在这里,楚大将军就是半个皇帝,若东窗事发,他不敢动雨公主,但敢动你,你自己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