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摩挲，宋泊简坐到床上，给手机充上电。br/>
躺到床上盖好被子，在无尽黑暗里，耳朵敏锐捕捉到旁边人的呼吸。br/>
不同于刚刚的平缓呼吸，是很略微急促的频率。br/>
被自己打电话的声音吵醒了吗？br/>
知道少年听不懂自己说话，但宋泊简还是微微叹气：“抱歉。”br/>
巫澄是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能听清，记忆也没问题。br/>
他记得这两个字的读音。br/>
这是这个人第三次和自己说这两个字。br/>
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br/>
自己睡着了，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两个字啊。br/>
是什么口令吗？br/>
巫澄小心睁开眼睛，想观察男人表情。可刚掀开一条缝，就撞上男人看过来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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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他不会发现吧？br/>
巫澄又飞快闭上眼。br/>
宋泊简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问：“吵醒你了吗？”br/>
问完想到他听不懂，又沉默下去。br/>
对方又说了句话，依旧听不懂。br/>
但很明显就是对自己说的，就是发现自己没睡着。br/>
巫澄心脏怦怦跳，呼吸更乱了。br/>
宋泊简听着他错乱的呼吸，隐隐担心，打开床头的小夜灯，翻身坐起来。br/>
原本黑暗里隐隐绰绰的东西现在看得更清楚，少年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闭着着的眼睛，长卷睫毛贴着被沿，颤得像展翅欲飞的蝶。br/>
宋泊简在床边蹲下，扒开被子让他的鼻子露出来。br/>
把被子往下扯的时候，手指碰到少年被枕头挤得鼓起的腮帮子。br/>
皮肤温热柔软，急促呼吸喷在指节上，刚从蒸锅里拿出来的小馒头散发热气似的。br/>
把被子拉到下巴处，少年还是一动不动。br/>
即使睫毛几乎飞起来，即使呼吸乱得让人担心他能否喘上气，他还是紧闭着眼睛不睁开。br/>
宋泊简后知后觉他可能在躲避。br/>
放在被子上的手停顿两秒，收回去。br/>
巫澄听到窸窣声音。是男人又回去，躺到床上，盖上被子。br/>
随后“啪”的一声，刚刚打开的小夜灯再次关上。房间再次陷入黑暗。br/>
就连刚刚小方块散发出来的光都没了。br/>
巫澄握紧被角，再也没办法保持闭眼。他睁大眼睛，在黑暗的房间里一寸寸巡视。什么都看不到，但好像到处都有东西。br/>
少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离开回归正常，宋泊简等了一会儿，发现他的呼吸反而更加急促。br/>
再一次打开小夜灯，宋泊简看过去。br/>
即使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难受，少年也还是眯着一条缝，盯着天花板。br/>
是怕黑吗？br/>
他叫巫澄的名字，看少年用力眨眨眼，让自己快速适应这个光线，这才看过来。br/>
又关上灯，再打开，br/>
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少年，示意他自己选要不要开灯。br/>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巫澄看到男人眼里的询问。br/>
自己装睡还怕黑，对方却并没有生气。而是在询问自己。br/>
从被子里伸出胳膊，巫澄学着他的样子，在床头摸索。br/>
白瓷手指按在床头开关上，“啪”的一声。br/>
巫澄床头的小夜灯也被打开。br/>
依旧漆黑的房间，只床头两盏小夜灯莹莹亮着发出暖光，好像无尽噩梦里唯一可以看到归途的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