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生到底没有那么狠心,把东方既白的副门主之位给撸下来。到底是跟了他多年的老部下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要撸也得等他想好继任者再下手。
东方既白:???
一夜雨疏风不骤。
第二日,祝福醒来时,还未睁眼就感觉到了有亮光透过眼皮,心下一喜,还当是这一路上暗无天日的阴雨终于结束了,可见昨天那一小会儿的晴天就是预兆。
等她兴冲冲地爬起来,脸都没来得及洗,只想着先沐浴一把子阳光的时候,哪里能想到,这阳光竟然是湿润的。
祝福站在小院中间,仰着脸被细细的雨水好一阵冲刷,不敢置信地看着天空。
这不是晴着呢嘛?!
贼老天驴我!
徐如生一行虽然是借着雨色入城,但丹橘到底还是夜泊楼的二把手,自有消息通道,徐如生前脚刚住进夜泊楼的小院,隔着一条街准备扩张八方门据点,顺便自立门户的丹橘就收到了“门主驾到”的小纸条。
只是没想到,她回到夜泊楼见到的第一个人,既不是她那令人怜惜的门主大人,也不是她那脑子有病的上司,而是一个看着小巧机灵的姑娘,衣衫褶皱的站在空地上,不知道避雨,也不知道打伞,满脸都写着“天塌了”。
丹橘眼波轻转,马上就明白了祝福的身份。接过一旁侍女手里的伞,步履款款,走到祝福跟前,亲自给小姑娘把伞打上。
祝福沉浸在“江南的天气怎的如此不讲理”的悲伤里无法自拔,不是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了,只是肯定是来找徐大门主的,于是任由自己放纵在哀愁里。
结果头顶突然出现了一把伞,绘着簪花执扇仕女图,还飘着清雅浅淡的脂粉香。
一看就非常有品位。
突然想起自己没刷牙没洗脸的祝福:……!!!
古城金陵,恐怖如斯!竟然一丝都松懈不得!
仿佛藏了江南朦胧山水的声音,从祝福身侧传来。
“晴雨有趣,到底是阴了这么些天,总归有些凉的,祝姑娘还是要当心身子。”
祝福转头看去,一位穿着齐胸襦裙的,着实妙曼的大姐姐为自己撑着伞,还对自己温柔一笑。
祝福顿觉自己这颗被南方狗天气淋得不成样子的小心脏温暖了起来。
可见这世上最不能缺少的就是温柔乡。
没见过,但能一眼认出自己,还是在八方门的地盘上,来者身份不做他想,只是祝福看着这姐姐的架势,既和东方既白手底下夜泊楼的其他姐姐们氛围相同,却又不像是居于那个小白之下的。
祝福不好顶着眼屎跟人寒暄,只能谢过对方后先回屋收拾,看着这位姐姐聘聘又婷婷地走向徐如生的房间。
步履珊珊之间,坠在腰间的一个纯金小莲蓬晃来晃去,俏皮又可爱。
祝福的眼神掠过那个小莲蓬,有一瞬觉得眼熟,却没立马想起来,于是转头就抛到了脑后。
等她收拾妥当,出了房门,一时有些迷糊。先前住的都是寻常客栈,一楼就是大堂,众人吃饭大都在那里。
然而昨日太过匆忙,又因着他们赶路多日,所以晚饭都是送到房里。她也没记起来多问一句饭厅在哪儿。
朝食不比正餐,正餐吃饭的点儿大差不差,因此到点儿了说不准就有人送。朝食这种能从寅时吃到巳时的,向来都是各管各的。
祝福站在廊下,看着对面紧紧闭着的、徐大门主的房门,踌躇不决。
早知道方才就晚点回屋了,也没看见先前那个大姐姐进没进到徐如生的房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