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儿子的部将到了,娄室笑着对众人打趣道:“这小子,都已经是将军了,还习惯每天请示汇报,把人叫进来”
“是。”
卫兵应声出去不久,谋克蒲节仓惶入帐。
见到娄室,蒲纳头就拜,哭诉道:“大事不好,少将军被敌所擒”
“嗯?别慌,说清楚。”
诸将见娄室情绪稳定、冷静应对,尽皆露出赞赏之色,感慨这就是大将风范。
“昨日黄昏,盘陀镇南部峡谷”
“你是说对方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不但杀了一两百女真勇士,还生擒了活女?”
“千真万确,昨日盘陀镇点兵,总计少了五百余人,估计都是”
“住口!”
银术可拍案而起,怒斥蒲节:“休要胡言乱语、蛊惑军心,我们从上过月发兵以来,哪看到过这等猛将?”
“话不能这么说,别忘了母和迭勃极烈。”
“你是说杨长?”银术可直摆手,并解释道:“身为沁州观察使,已经算得上一镇小诸侯,他会带着一个女人,跑到山谷中去冒险?”
娄室一听也有道理,他也不相信主将去当哨探,旋即详细询问两人外貌。
蒲节刚形容完长相,随耶律余睹同来的高庆裔,立时睁大眼咽了咽口水,心说这不就是杨长?但没有武断做出结论。
“娄室将军,末将拿性命担保,此人就是光明天尊杨长,那女子有可能是仇琼英,原是我兄长岳丈的养女”
田豹从角落里站起来,滔滔不绝解释自己的观点,听得众人纷纷蹙起眉头。
是的,粘罕并没有杀田豹,而是收归帐下听用。
杨长先杀母再杀斡鲁,这让粘罕迅速引起重视,而田豹曾随田虎寇踞三晋,有他带路会事半功倍。
等到田豹说完落座,高庆裔也又站起补充:“我也认为那就是杨长,活女将军不敌情有可原,只是要救回来恐怕不易”
“有何不易?”
撒卢母倏然起身,伸手凌空一握,傲气道:“我认为易如反掌。”
“有何高见?”娄室期待地望向他。
“无他,以如簧之舌,游说之。”
“这个人,我感觉不好对付”
高庆裔好意出言提醒,撒卢母却自信满满回应。
“钱、色、美人、权利,总有一样让他动心,广阳王童贯都能被唬住,区区一个观察使,又待怎样?”
“你认真的?”
“自然,王介儒此时不在前军,这次你与我好好配合,一定能把活女带回。”
“我也去?”
高庆裔极不想去,石狮压杀实在震撼,他不想面对杨长。
看到撒卢母言之凿凿,娄室当即点头肯定,说道:“派人去问问也好,顺便了解沁州的虚实,等到拿下太原就是他们,记住,无论杨长要什么都先答应,就怕他什么都不要”
“将军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在撒卢母眼里,只要是人就有所求,有所求就可以谈。
这就像在妓女眼中,没有女人是能不卖的,不卖可能是价钱没谈拢。
按照粘罕的计划,要攻克太原再进攻沁州。
此时不能对沁州开战,娄室只能先用外交手段。
正月初十,撒卢母与高庆裔带了一车礼物,从阳曲出发前往沁州。
这些礼物,并不是送给杨长,也不是用来赎人,而是路上用来打点‘小鬼’,长期担任使节的撒卢母,对这些门道已驾轻就熟。
两日过后,使团十数日来到谷前哨所,遭到守将史进盘诘。
撒卢母只一个眼神,高庆裔让人拿来十几贯铜钱,陪着笑脸道:“霜天雪地,将军还在此值守,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你与麾下兄弟喝茶,我们是金国的使者,来此为见杨观察,请行个方便”
“哟,这么多钱,怎么花得完?”
史进拎起一贯铜钱,立时对着旁人打起趣来。
按说高庆裔出手还算阔绰,但史进却是出身富贵之家,这点钱还真看不进眼里。
撒卢母一听语气不对,旋即从怀里摸出两个金饼,让随从笑呵呵递过去。
“将军别误会,那些是请你麾下兄弟喝茶,这才是您那一份。”
“不错呀,会办事。”
“呵呵,那我们”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撒卢母本以为过关了,却见史进把手一挥,朗声喝道:“全部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