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你看看她当时说你时,那眼尖嘴利,这果然是市井商贾出身,我们哪能和她比呢!”
其他人纷纷赞同。
就这么说着间,希锦便也干脆上前了。
她轻笑一声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大大方方地道:“各位小娘子,你们怎么躲这里倒是热闹,这是说什么呢?”
她这么一出声,那几位娘子全都是花容失色,惊慌失措。
说人坏话,就这么被逮个正着,谁能不忐忑呢!
大家都是要脸的。
希锦笑着道:“刚才是谁说我,说官家怎么没给我霞帔,咦,这不是皇亲宗室的事吗,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妄议了?还是你们为我打抱不平,觉得官家处事不公?”
她这么一个大帽子扣过去,适才说话的小娘子顿时一颤,脸都白了。
妄议朝政,认为官家处事不公,谁听了谁不腿软啊!
希锦叹道:“你们这些闺阁中的小娘子说出去也是京城贵女,结果你们可倒好,竟在这里说三道四,怎么,你们是巴望着我被休了,好叫你们嫁给皇太孙,你们好当皇太孙妃?我说你们心里没点数吗,你们觉得我们家殿下能看上你们吗?”
大家脸红耳赤,忙道:“没有,娘子你误会了。”
误会?
希锦嘲讽地道:“我怎么误会了,刚才你们说我什么了,你们当着大家的面,敢说出来嘛?”
她生来音调绵软,带着丝丝脆甜,不过如今说出的话,却是呛得很。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她们平时在后宅中,也是很懂一些阴私,但是这小娘子竟这么嚷嚷出来……
她不要脸,可自己要脸呢,这事哪能这么嚷嚷?
希锦见她们犯怯,当下更是一步往前:“你们倒是说啊!怎么,知道自己私底下妄议朝政怕了?你们不光自己倒霉,到时候也得连累全家,你们——”
她这么说话间,声音并不算小,一时惊动了众人全都看过来,更有旁边摔跤的禁卫军也赶过来,甚至惊动了官家。
这时候就见一个穿着绿裙的小娘子,低着头就往前跑。
希锦见了,直接喊道:“你跑什么?怎么,心虚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是不是妄议朝政,是不是质疑官家了,你——”
这时候禁卫军都已经来了,她这么一喊,众人全都看过去。
却见那小娘子倒是生得壮实模样,穿金戴银,不知道是谁家的。
希锦觉得这小娘子竟然跑,那必然是做了大坏事的,说不得她刚才挖苦自己最狠,那自然是不能放过!
她便指着那人道:“你怕是做贼心虚吧!站住!”
那小娘子便提着裙子站在那里,再不敢动了。
这时候阿畴听到动静,也迅疾赶来了。
他过来后,见希锦正站在那桃花树下,旁边好几个小娘子都站在那里,仿佛对峙状。
他阔步走到希锦身边,略护住:“怎么了?”
希锦其实就是要闹大,必须闹大啊。
燕京城不知多少人觊觎着自己的位置,不闹大怎么行,让她们知道自己不是
好惹的!
当然也包括官家,包括阿畴舅舅陆简。
她是阿畴的发妻,是芒儿的嫡母,他们凭什么要慢待她!
她闹舅舅闹官家没底气,但是现在可以闹这么几个小娘子,杀鸡儆猴!
于是她看到阿畴后,便不顾一切地扑到了阿畴怀中,泪眼汪汪地道:“殿下,殿下,你送我回去吧,送我回去吧。”
她眼泪说来就来,只哭得颤巍巍:“殿下,我再也受不了了!”
阿畴也顾不得外人在场,扶着她的腰:“怎么了?”
他一双冷目直扫那几个小娘子:“刚才到底怎么了?”
那几个小娘子陡然间被阿畴那么一扫,顿时只觉得森寒之气扑面而来,一个个两腿发软,后背发冷。
她们只是私底下说说闲话而已,结果怎么就被拎出来要当众丢人现眼呢?
关键,这皇太孙家的娘子,刚才还对着她们凶神恶煞,怎么如今皇太孙来了,她马上变一个脸色,那么哭嘤嘤的,倒像是她受了多大的气,不就是私底下编排她一下吗?
一时几个小娘子也是无言以对,在那里结结巴巴:“也没什么,只是姐妹说几句闲话罢了,私底下说闲话,不曾想大娘子竟然偷听了去,还这么闹腾起来——”
希锦听着这话,自然不能让她给自己扣屎盆子,便从阿畴肩膀上抬起泪眼,咬着唇道:“殿下,如今正是寒食节,大家都三五成群的,便是私底下说个什么,无关人等,谁爱听她们说,又怎么会特意偷听,只是赶巧了,刚才我走过来这边,恰好听到她们说起我来,那些话语实在是不堪入目,他们还提到了殿下,还提到了官家,我才实在气不过的!”
说到这里,众人便见,她单薄纤弱的身子就那么无助地颤了颤,一看就受了莫大的委屈。
大家不免蹙眉,想着这几个小娘子脸色煞白,看来也是心虚,这怕不是背后说了人家什么坏话呢!
况且提到殿下,提到官家,这这这——
阿畴垂眸,视线落在怀中妇人发髻上,那发髻上戴了金蝉白玉簪,如今因为她哭泣的动作,那金蝉翅都跟着颤巍巍地动。
他便生出许多怜惜来,抬起手,略环住她的腰肢,宽慰着道:“别哭。”
一旁众人看到这一幕,不免眼睛都直了。
这皇太孙可真是不避嫌,大庭广众,就这么哄他家娘子!
而希锦听着他那声音,分明带了几分暖意,心里自然明白,他纵然早看破了自己,但决定给自己面子,放纵着自己继续在这里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