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印看了看自己圆滚滚胖嘟嘟的长短手，差点不认识“丰神俊朗”这四个字了。
但他素来温和也知道感恩，若没有姬无双，他早就成魂飞魄散了，哪里会抱怨什么呢？
能陪在小师弟的身边这么久，看他一步步成长到现在，他已经很满足了。
空印莞尔轻笑：“小无双也长高了呢，越来越英姿飒爽了。”
“英姿飒爽”这句话姬无双喜欢，她用指尖戳了戳空印的肚子，给了空印两个选择。
“空印前辈，您若是想要继续陪在空空前辈身边，我可以帮您炼制道傀，只是一旦和道傀合二为一，您从此以后就无法再星落，也无法再入轮回了……如果您不需要傀儡，我可以帮助前辈您完成星落，去冥海，重归轮回。”
空印怔了怔：“你能做帮助我入星落轮回？”
“嗯。”
关于诛颜的身份姬无双不会多说，但将空印带回去神界，让神界天道帮助他入轮回，这并不难。
空印并未言语，只是沉默。
即使知道空空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但他还是舍不得。
曾经那个软软小小的爱哭鬼，遇到一点事情都要来他们面前求安慰，如果他也走了，他怎么办？
这寰宇看似热闹喧嚣，可哪里还能容下那小小爱哭鬼的委屈？
姬无双轻叹，建议道：“前辈可以在我的小世界里面养一养，应该可以……延缓你这句躯体的状态，但您终究还是要做出决定的。”
其实姬无双不说，但空印也有感知的，他这具陶土做的傀儡身体快要到极限了。
因为他不属于任何一个“道”，没有“道”的支撑，他只能依靠姬无双留下来的力量支撑自己，就算姬无双留下的力量再多再充足，也会有耗尽的一天。
所以在这一天来临之前，他要做出决定，否则等待他的，依旧是“魂飞魄散”。
空印颔首：“好的，给小友添麻烦了。”
姬无双摇摇头，转手将空印放入自己的小世界，并且吩咐小世界里面的大家代为照顾一二，这才重回了跃迁舰。
诛颜已经替姬无双准备好了“膳食”。
姬无双一屁股坐在诛颜身边，捧起灵茶“咕咕”牛饮，由衷赞叹道：“我们诛颜的手艺真好。”
诛颜给她添了杯茶，这才道：“你就这样放过她了？”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君月辉。
无论君月辉知道还是不知道，她始终是受益者。
她吸收了不灭剑尊的血肉，获得了天才的名号，甚至在人族大帝开辟天机后，还顺利踏入了圣阶。
她获得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踩在不灭剑尊的尸骸之上。
她的每一个毛孔里面，都流淌着不灭剑尊的血液……
诛颜本以为，姬无双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但她没有。
姬无双再次将灵茶一饮而尽，往后一倒就把自己丢入了诛颜的怀抱里，惬意地闭眼并翘起了二郎腿，懒洋洋的。
“我可没有放过她，等她回去之后，她的修为和六艺都会褪去，直至归零……这就是我对她的惩罚。”
对于天才来说，没有什么比失去天赋、失去力量、失去地位更痛苦的。
这会是生不如死。
不疯不崩溃，都算君月辉是个人物。
诛颜看着臂弯中的小人儿，她神情松弛，墨发宛若瀑布般，从他怀中一路流淌而下，那羽睫轻阖，浓密纤长，琼鼻高挺，唇色妍若桃夭……
从眉宇到唇角。
无一不美。
诛颜眼神微深，用视线隔空描绘她的唇形，哑声问：“如果她不服气，想要找你报仇呢？”
姬无双依旧没睁眼，唇角幽幽上扬。
“那更好，就怕她不来。人人都有可能坠入深渊，但能从深渊之中爬回来的，普天之下又有几个呢？如果她君月辉是其中之一，那我不介意做她的磨刀石。”
毕竟姬无双已经答应了诸位圣地之灵，替寰宇好好培养继承者，只要她有这种毅力、胆魄和志气，她可不会和这种小丫头计较什么。
说话间，姬无双感觉有微凉的气息洒在了自己的脸上，她不解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与诛颜隔得很近很近……
仿佛只要她轻轻嘟嘴，就能和他唇唇相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