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第二天,易思龄还摸不清这座过于复杂的园子。
“你叫什么名字?”一路上,易思龄就和佣人闲聊了起来。
佣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和易思龄相仿。她说她叫陈慧,不是京城本地人,十八岁就来京城这边打工了,在谢园里做了五年,平时一直都在主院的做清扫和整理房间一类的工作,是夫人特地派她来易思龄身边的。
“这样啊,那我叫你阿慧吧。”易思龄一边走,胸口的蝴蝶胸针一边闪,尖尖的高跟鞋偶而踢到脚下的鹅卵石,“你看上去不大啊。”
“今年二十三。”陈慧不善言辞,加上说话有口音,平时很少讲话,只埋头做事,从来没想过这位美艳逼人的少奶奶会拉着她唠嗑。
“居然比我小一岁!”
陈慧笑起来。
“其他人都去哪了?”易思龄又问。
陈慧把谢家人员的动向一一跟她汇报:“大少爷和二小姐七点多就上班去了,董事长和夫人今天都有活动,也是吃完早餐就出门了。小小姐上午有课,小少爷应该和朋友出去玩了。”
易思龄:“………”
合着整个家里,就她一个大懒虫啊……这不和易公馆一样?
陈慧:“夫人和大少爷都交待了,让我们不准吵您睡觉。”
易思龄尴尬地抿着唇,之后一路也没再说话。她盘算着见到谢浔之的母亲,该如何把她睡懒觉这事圆过去。
以后那是以后,她管不着,但眼下是第一天啊,不能给谢浔之的家人留下懒惰的形象。
餐厅,梅叔接到陈慧的消息,早就把温着的各色小吃摆上桌,琳琅满目,那些要及时吃才口感好的食物一律没有,譬如炸的,煎的。
他对少爷的细心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样的男人,少奶奶不爱上,他都要爱上了。
梅叔微笑。
易思龄一来,梅叔就笑眯眯地迎上去,说早安。
易思龄尴尬扶额:“梅管家,是午安啦……”
梅叔失笑,坚持说:“只要少奶奶安,早安午安都没关系。”把易思龄带到餐桌上,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待易思龄坐定,便开始天花乱坠地渲染谢浔之一大早五点出门为她买早餐的事。
“这些都是咱们这儿出名的小吃,好几家店都得一大早排队,若非少爷特地五点起床去买,肯定吃不到。”
易思龄头脑异常清醒,拒绝接受洗脑:“……不,你家少爷不是为我,他是每天都一大早五点起床。”
也许,买早餐
给她是为了掩盖昨晚的恶行。
梅叔尴尬地嘿嘿笑,赶紧把那碗牛奶芋泥燕窝端到易思龄跟前,“这个绝对是少爷特意交代的,说您爱吃咱们庄园里自种的芋头。牛奶都是脱脂,不长胖。”
易思龄看着眼前的牛奶芋泥燕窝,白白的,黏糊糊的,浓稠浓稠的。
高跟鞋中的脚趾逐渐蜷起,脸上一片火辣。
“我不吃…!”
她羞愤推开。
梅叔委屈,又热情推荐:“那喝点粥?厨房有白米粥,山药海鲜粥,鸡丝皮蛋粥。”
易思龄:“………”
她现在只想把谢浔之扔进池塘喂鱼,顺带把梅管家也扔进去,主仆两一起去游泳吧。
最后喝了一杯清茶解腻,上好的明前龙井,把心里的那股燥火,羞火,热火压得死死。
收到易思龄的消息时,谢浔之正在陪京夏银行的董事长打高尔夫。
枫山高尔夫俱乐部是闻家的产业,私人预约制,只对vip客户开放。草地常年有专业的人员养护,即使是深冬,仍旧绿茵茵,再远处是绵延的山和密集的树林。
遮阳伞挡住明烈的阳光,谢浔之搭腿坐在户外椅上,身上是一件浅驼色的长袖polo衫,外罩高尔夫专用的短外套,休闲裤,休闲鞋,舒适又慵懒的打扮。
小精怪:【微笑jpg】
熟悉的表情,熟悉的配方,谢浔之知道她是在暗示什么,唇角勾了勾。
挥杆回望的谢明穗捕捉到这一丝笑容,挑挑眉,眼神微妙极了。
什么长睡眠者,母亲信,妹妹信,她可不信。她更信,干柴烈火的新婚夫妻,半夜天雷勾地火,让大嫂第二天下不来床。
大哥这种循规蹈矩,禁欲端方三十年的男人,一旦破了戒,怎么可能放过如此漂亮可口,娇嗲可爱的大嫂。
完全是羊入虎口。
一个月前,她还担心大嫂和大哥不合,现在一想,真是杞人忧天。大嫂看着刁蛮霸道,其实最好哄,只要万事顺她心,宠着她,她就高高兴兴,对人也和和气气。
大哥脾气好,有什么不顺着大嫂的呢?
宴姨眼光老辣。
谢浔之慢条斯理地脱下手套,给易思龄回过去:【怎么了,是早餐不合胃口吗?】
他先装傻。
观望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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