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恶!
趁人之危!
易思龄气得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耳边听见男人很低地一声闷哼,转瞬即逝。这低哼似痛,又似欢愉,易思龄没心情去细想如此细节的事。
“你太过分了,放我下来。”易思龄要从他身上下来,两条腿在空中蹬了几下。
也不知是谁刚刚主动扑上去,死赖着不松手。
谢浔之不得不把她放下来。
易思龄站稳后扯了扯弄皱的睡裙,胸口拼接的那一圈蕾丝重新归位,把两团丰润的莹白遮住一半。房间里开着暖气,穿吊带裙也不冷。
今晚的睡裙又是谢浔之没见过的。
天鹅绒面料,颜色是很浮华的鹦鹉绿,亳不稳重,这令她看上去更跳脱,站在四面八方深色檀木的房间里,像一只从明年春天飞来的小鸟,落在他的笼中。
她似乎有无数件睡裙,红的绿的金的……
每一次都不同,每一件都如此……难以言说。
谢浔之目光跳开,不看这些。
易思龄抬手指着门外:“你走。”
谢浔之失笑,“我真走了?”
易思龄不说话,盯着他。谢浔之忍住笑,还是正色安慰她:“你妹妹说的那些闹鬼的事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跟你保证,谢园没有闹过鬼。至于京城有没有,我不太清楚。”
易思龄心脏一紧。
什么意思?
“毕竟这城市古迹多,历史悠久,民间总会流传一些歪门邪说,反正只要你不信,就不必害怕。”谢浔之微笑,说到这里时,很轻地抬了下眉尾。
“有句老话怎么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昭昭理直气壮,不用怕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谢浔之,你不准再说话了!你走!”理直气壮的易思龄恨死他了,不如不说这番话。
没有起到丝毫安慰的作用,只会加重她的恐慌!
谢浔之做了一个收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门,意思是,他现在就走。
转身,步伐不急不慢。
三秒后——
“等等…”一道温温弱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浔之脚步停下。
“你不准走…”
易思龄内心在唾弃自己,但嘴上只能服软,有那么一点点死皮赖脸的撒娇。若真把谢浔之轰走了,她一整晚都不敢睡。
谢浔之转回来,看着她,眼底的促狭隐藏得很完美,“其实我也想留下来陪你一整晚,但昭昭,名不正言不顺,非君子所为。”
现在想着当君子。之前强吻她的时候为何不当君子。
易思龄一拳打在棉花上,又想上厕所又想喝水,这些都得靠面前这个男人陪她,只能忍一时。
“…那我让你住进来了。可以了吧?”
等她不怕了,再把他赶出去。
谢浔之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能暂时讨回主卧的使
用权(),也是好的()_[((),他笑意不变,“好。”
易思龄瞪他一眼,“我去上厕所,你陪我去,然后站在门外面等我。”
谢浔之很不客气地笑出声。
她是真的很害怕,怕到上厕所都不敢。其实她不让他住进来,他也会陪她,大不了睡一晚沙发,但,不至于沦落至此。
易思龄被男人那一声低低地,戏谑地笑臊得无地自容,脖子处都染上了淡粉,谢浔之走过来牵住她僵硬的手,“走吧,我守着你。”
走到浴室门口,易思龄掌着门,很严肃地对谢浔之说:“你不准走远,就在门口,要让我听见你在。”
谢浔之保证:“我会在。”
易思龄又强调:“你不准进来偷看我。”
谢浔之似乎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昭昭,你老公没有这样下流。”
“离下流不远啦。”易思龄说完就进去,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有谢浔之在,她胆子大了许多。
浴室很大,仍旧是富贵内敛的中式装潢。深色的空间里吊着一盏纱罩灯笼灯,如水的月光质地,将墙上那张雕花海棠镜照得幽幽沉沉,她白皙的脸和翠绿的裙子往镜子中一闪,有种倩女幽魂的味道。
盥洗池是莲花碗状,木质台面没有任何水垢,被佣人打理得干干净净,只有行云流水的天然纹理。
四周安安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