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让所有人都冷汗直流。
滇边那边的瘟疫多可怕啊,古往今来恐怖之事以其为首,世所罕见。
其实没人亲眼见识过,但听说过啊,当时举国各地都有从滇边逃难而归的幸存者,既是这些幸存者,当时也是被各地驱逐厌憎的,唯恐他们染病祸害本地,其实,当年陈家宅子为何建于远离黎村的山背处,也有这个缘故,只是陈家两夫妻通世故,不等村人驱逐就主动移居偏僻,不惹人嫌,后来长期不见患病,两人又乐善好施,村里人才渐渐接纳,偶有相助。
若是问起,两夫妻对滇边那些事既讳莫如深,又难掩痛苦,字里话间提及几句,也够让素来安居的江南之地百姓们惶恐不安了。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哪怕只是万分之一,也得掐灭了。
老先生现在哪里还想着维护学院名声啊,可急死了。
“莫非这凶鼠的凶性也来源于此?”
“那先把口子堵死,想个法子杀绝里面的凶鼠!绝不能留存后患!”
翟禄头皮发麻,果断朝罗非白鞠躬行礼,恳求她出个法子。
罗非白:“不能直接放火,听沉白说里面还有洞体内腹,它们会跑,如果有小洞躲藏,等咱们进去,它们再袭击,必然防不胜防。”
“必须在进去前就灭绝它们,而且也不损里面现场。”
“往里面放天花毒,把这些老鼠都毒死了,再将它们尸体整理出来于白日下集合烧毁。”
罗非白的决定无人抗拒,先堵住那个口子,也驱散人去开阔处,安排人去小心天花花朵跟茎叶,在大锅加水熬煮出黏液后,将这些黏液涂抹在布料上,再布料捆着火把,从释放出的几个小口子塞入点燃熏烟。
“怎么样怎么样,可有效?”
众人站在逆风口,小心观望着。
耳力好的人竖耳聆听,过了一会,一个年轻书生眉眼发亮,“先生,我听到里面有吱吱声。”
“我也听到了,怕是那些凶鼠毒发了。”
“刚刚大人就说过熬煮出来的汁液毒性远高于一般的花粉熏毒,之前沈举人还未七步成诗就倒下了,这些老鼠吸了这剧毒的毒烟还不得含笑半步癫而亡?”
“对对对。”
众人议论热烈,唯有沈举人又担心又黑脸。
他怎么也不明白自己在儋州名声好好的,为人尊敬,怎么来了这小破县城就成了这样。
从第一天起就被人欺辱此地风水不利于他啊,克他!
不过在外的人也得注意掩口鼻江沉白被罗非白跟张叔提醒用热水跟药酒涂抹手掌几次,才放他去忙。
小心操作,群策群力,因为人多,因为齐心,很快那些口子内就释出大量毒烟,不断在洞内聚集,也有些从缝隙渗出,好在众人离得远,只在其快烧完一批了,让全副武装之人上前添加新的天花棍子继续烧。
反复七八轮后,里面的动静彻底没了。
“我去看看。”翟禄要过去,却被江沉白喊住了,“我来,万一我已染上,好过翟捕头你无端受害。”
翟禄想要说什么,被罗非白抬手示意回来,他只能回来,但对江沉白多了几分担心。
这边,江沉白孤身一人掩着口鼻闭息,点了火把往里面察看,看了一会,神色松伐许多。
“基本死绝了,而且里面毒烟很浓郁,肯定也往里面熏染,它们跑哪里去都会被熏死。”
“再放置一会,彻底一些,然后通气”
罗非白这边吩咐人等候,一边清点人员准备到时候带人进去查看情况。
“俩府差役,无旧疾,无弱病,身体康健,且现下无身体不适者,出列,换同僚外衣加厚防御,若有被老鼠啃咬袭击,立即上报。”
“在外面的人留守开阔处,篝火点着,注意安全,但也得在外面时刻准备热水跟药物储备,万一我们等里面遇袭,也有照应。”
“学院之人,你们待在边上别动。”
“如果有任何人觉得不适的,一定要说”
“不管这些老鼠是否有毒疫,若是及时发现,还可救治——张仵作等人本就带着一些祛毒去风邪的药粉,不必过于忌讳。”
“若有人不听安排,闹事,酿成大祸,别怪本官不留情面。”
这人本来就手段酷辣,说一不二,背景深厚,目前连宋利州都不怕,又岂会给不让训的人面子,若是真闹出什么,下场恐怕就跟那杖毙的柳瓮一样。
众人哪敢反对,就是沈举人都默默应下了,不过他总觉得这罗非白年纪轻轻的,怎么会防疫之事如此了然,她又不是滇州人。
这天底下真有这种天赋异禀,啥都会的天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