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镜头有噪点，显出几分暧昧的质感。br/>
沈纵手里的牛奶早已冷却，在玻璃杯上凝结了一层奶皮。br/>
他一动不动，眼神从冷漠渐渐变得冰凉，眼里也像凝了层冷霜。br/>
方北毫不怀疑，他有多想把手上那杯牛奶泼自己脸上。br/>
方北没催，很有耐心地等着。br/>
她甚至隐隐地希望他把牛奶泼自己身上，那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他赶出方家。br/>
只是方北的奸计没得逞。br/>
也不算没成，应该是成了一半。br/>
不知过了多久，镜头里的人动了一下。br/>
方北的眼皮不由一跳，目光随着那杯牛奶缓缓上移……br/>
当牛奶从头顶缓缓倾泻而下时，沈纵闭上了眼睛。br/>
许多年后，每当方北回忆起这一晚，总觉得弥漫在小厨房里的不是牛奶而是酒。br/>
一杯味道浓烈，入喉却清甜的mojito。br/>
白色的乳液顺着少年的黑发滴落，蜿蜒淌过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薄冷的唇角。br/>
再顺着清削的锁骨慢慢渗进白色t恤的领口……br/>
凉透的牛奶湿了衣服前襟。br/>
脖子和胳臂上被激得浮起细小的颤栗。br/>
夜晚、厨房和被牛奶淋湿的少年。br/>
狼狈又清冷。br/>
肖子君说——br/>
那就把他逼疯。br/>
西楼有很多人，方敬贤楚沁和佣人们都在。br/>
他们随时会推开小厨房的门，会因为看到此时的情景而大惊失色。br/>
方北大概没真想到，他会任人作践。br/>
她还以为他有多清高呢？br/>
不过她转念又想，他是小三儿子，脸皮早就三尺厚了。br/>
你看他现在不就为了留在方家，像狗一样听话吗？br/>
她可以顾着爷爷和大伯的心情，对小三网开一面。br/>
可小三儿子并不包括在“一面”里。br/>
他既然恬不知耻地住进了方家，那么就该有面对此刻这番欺辱的觉悟。br/>
一杯牛奶全部倒完，沈纵一步步靠近方北，距离近到他的胸口几乎贴上她的手机。br/>
方北突然回神，继而懊恼自己刚才竟然看失神了……br/>
沈纵垂眸看了眼方北的手机才抬头看她。br/>
“够了吗？”br/>
沈纵离得过分近，方北的呼吸都带着他身上香甜的牛奶味。
br/>
方北维持住表情，抬了点下巴，命令道：“站回去，我要再拍点照片。”br/>
沈纵深看了她一眼，眸中寒意迸发。br/>
但最终他还是往后退了两步。br/>
方北对着被牛奶“浸湿”的沈纵拍了好几张照片，她还故意把拍照时的音效打开。br/>
沈纵在密集的拍照声中脸色越来越沉。br/>
方北终于满意，收起手机，将手里的春饼随手扔在料理台上，转身离开前突然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br/>
她扬了扬手机，“我们加个微信吧。”br/>
沈纵没说话也没动，冷冷地看着她。br/>
“不加微信我怎么把照片和视频发给你？”br/>
“你有大伯微信吧？我可以发给他，再让他……”br/>
方北最后笑眯眯地扫了沈纵的二维码。br/>
“安啦，我不发给别人，”通过好友后，她对他露出最最纯净无邪的笑容，“我一个人看。”br/>
回到东楼的一路上，方北的脚步都轻快了些，也有心思做别的事了。br/>
分辨方北是不是心情好很容易。br/>
她心情好时就喜欢发表情包，各种可爱的表情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