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就按照柴业的话说来,让本王听听。”
杨淳闻言想了一下,这才说道:“柴业说,他和吴有为都和朝中首辅大人相识。”
相识是有很多种的,当方面的认识也算相识,很早以前说过话也算相识。
所以涂承钰问道:“他们是怎么个相识法?”
杨淳说:“柴业说他和吴有为从小是在首辅大人家的别业中长大的,很早之前当首辅大人还是小官的时候,他们二人曾替首辅大人跑腿办事呢。”
“等一下”听到这里涂承钰立刻打断了杨淳的话,他转头问全文纬;“全先生,你昨天给本王说,吴有为是别人从盐场带出来的孤儿,而现在却又说他们是在首辅家中长大,这是不是说,首辅就是那个暗中带走盐工孤儿的背后之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事情就变得严重了。
因为盐工,是太祖争天下时死对头的后代,后来被太祖一直罚做盐工这样的苦活。
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什么人对涂家最不满,那就是江淮的盐工了。
由此可知,那个暗中将盐工孤儿带出去的人,绝对有什么不纯的目的。
这样的人可以说是朝廷的大敌了,而现在,他们却告诉涂承钰,干这些事情的人,竟然是当朝的首辅。
怪不得杨淳他们听到这个消息,都觉得不可置信。
就连涂承钰现在听到,也是感觉很荒谬。
可是这个事情,却又事关重大,不得不让他惦记。
因此,他才想向全文纬确认前面的消息。
全文纬点头说道:“王爷,吴有为等人是盐工孤儿基本上可以确定,只是他们是否在首辅家中长大,还有待商榷。”
涂承钰也觉得这种事情不能轻易下结论,所以他问杨淳:
“这个问题是柴业主动交代的,还是你审问出来的?”
如果是主动有意交代这个事情,那么有可能是受别人指使,来污蔑首辅的。
如果不是主动的,那么首辅的事情可能会大一些。
杨淳说:“下官是在审问的途中,根本就没有想到首辅大人,所以他也不会朝着这个方向审问,所以是他主动说的。”
“可是下官却感觉到,他并不是主动想要交代这个问题,反而像是被下官逼迫的一样。”
涂承钰问道:“你当时说了什么话,才让柴业交代这些问题的?”
杨淳说;“下官当时说,若他们不好好交代问题,就将他们交给当地衙门的人去审问。”
“下官想着衙门都会有一些惯会用刑的酷吏,想以此吓唬柴业,没想到他不惊吓,当场就说了一大堆,其中就有关于首辅大人的事情。”
涂承钰想不明,为什么一句用衙门的人审问,就能将人吓成这样,难道是这东湖县有恶名在外的酷吏不成?
他带着满脸问号的脸,看向全文纬,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好解释。
全文纬看到涂承钰看过来,连忙说道:“王爷,学生觉得,此事是不是和镇江知府和大人有关?”
涂承钰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说说你的想法。”
全文纬说:“王爷曾说过,何知府来东湖,其目的是为了给首辅当说客,让王爷尽快从江南离开。”
“学生一直想不明白的是,首辅为何要让王爷离开江南,王爷到底做了什么让首辅感觉到威胁的事情。”
“现在看来,或许就是私下抚养盐工孤儿的事情,让首辅感觉到了危险。”
“学生虽然觉得这么想有些离谱,可是只有这个理由,才能够说清楚前后的事情。”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么作为首辅门生的何知府,他肯定会想办法维护首辅的秘密不被泄露。”
“这也就能解释的通,为何柴业听到要将他们交给当地衙门审问就害怕,他不是怕衙役,而是怕何知府趁机下黑手。”
涂承钰听完,暗自点点头,对全文纬的分析很是认同。
同时,他突然问道:“你们说,盐工反叛和纵火案,会不会和首辅有牵连?”
苏玄宝这个呆头鹅,在商量问题的时候,一直都不敢说话,现在自然是更加不会说了。
而杨淳毕竟是当朝官员,不好在这个问题上做出判断。
最后只有全文纬出面回答:“王爷,学生认为,首辅不至于会指使人干这些事情,不过他下面的人未必不会打着他的旗号做事了。”
“王爷此次来江南,无论是整顿盐务,还是调查粮田,都会牵扯到江南很多士绅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