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盐工也是不打算透露一点。
面对这个情况,涂承钰一时间有些无可奈何。
涂承钰以为,自己暂时没办法找到这位吴掌柜的时候。
刚刚从县城大牢带过来的本县知县,却给涂承钰一个惊喜。
当时这位叫朱兴文的知县一进来,涂承钰想着他是这一片盐工的父母官,或许会知道一些情况。
便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随口问了一句:
“你可知晓,有一个叫吴掌柜的和此地的盐工常有来往?”
这样随意的一问,却换来了惊喜的答案。
只见朱兴文说道:“下关虽然不甚清楚吴掌柜是谁,但是下关却知道谁了解这位吴掌柜。”
涂承钰急切的问道:“你说的是何人?”
朱兴文说道:“此人乃是本县快板捕头崔大。”
涂承钰问:“这个崔大现在在何处?”
朱兴文说:“他也在牢房之中。”
涂承钰立刻让苏玄宝派人,去牢房中将这个崔大带过来。
等苏玄宝走后,涂承钰还想跟这位朱县令再问问相关的问题。
没想朱兴文却先开口了:“王爷,下官有事想要禀报,请求王爷准允。”
涂承钰不清楚他要说什么,却还是同意了:“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来。”
涂承钰话音一落,只见朱兴文突然行了一个大礼,同时说道:
“下官斗胆,想要请求王爷对盐工们从轻发落。”
涂承钰这次带兵前来,本身也是为了挽救这些盐工来的,心里就没打算过分的处罚。
现在听到朱兴文有这样的请求,涂承钰很想听一听他的理由。
于是便问道:“本王为何要轻饶他们?”
朱兴文不知道涂承钰心中真实的想法,他听到涂承钰这样问,还以为涂承钰从严处罚呢。
于是很认真的说道:“王爷,这些盐工的所做所为,都是被逼迫的。”
他是本地县令,或许他说的都是实情,但是涂承钰还是想听听盐工们都是怎么被逼迫的。
为了让朱兴文说出更多的事情,涂承钰故意问道:“他们都攻破了县城,将你这个知县都打进了牢房,你还说他们是被逼迫的?”
朱兴文说道:“正是因为县城被攻破,下官被这个县令必然当不成了,这才促使下官敢于说出实情。”
涂承钰问道:“你所说的实情是什么”
朱兴文说:“实情便是盐工们活不下去了,他们才会这样做的。”
涂承钰正想了解盐工的情况呢,见此便问道:
“你给本王说说,盐工是为何活不下了?”
朱兴文毫不犹豫的说道:“盐商的压榨,苛捐杂税,便是他们活不下的理由。”
可能是感觉自己说的太笼统了,说完这句他接着说道:
“王爷可能不知,这两淮的盐工,生活之凄惨,犹如炼狱。”
“王爷可曾见过,一家十几口人,凑不齐一件完整的衣裳。家中无论男女老少,只能用芦苇草衣遮挡身体。”
“王爷可曾见过,数以万计的人,家无片瓦,只有一间芦苇草棚容身。”
“王爷可曾知晓,这里的盐工,大多数只能活二十多岁。”
“王爷可曾知晓,这里出生的孩童,能够活下来的十不存一。”
“王爷可曾知晓,这里的女孩,但凡稍有姿色的,都会被买走养成瘦马。”
“王爷或许不知,江淮的盐工,早已经不堪重负,随时都有暴乱的可能。”
这家伙说的一声比一声高,似乎将涂承钰当做是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一般,声嘶力竭的在质问。
涂承钰听到这个家伙在自己面前大吼大叫,心中的怒火也是压不住的往出冒。
不过,他此时却没有心情想要去计较朱兴文的放肆,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朱兴文所说的事情上。
朱兴文在夸大其词,还是说盐工的情况真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涂承钰问道:“你没有欺骗本王?”
朱兴文大声说道:“下官不敢欺骗王爷,下官所说的是否真假,王爷去往盐场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