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低头抹泪。
甄圆圆笑嘻嘻道“哭什么呀?有那么多人护着姐姐,没事的,别瞎担心。我也想就这么不管不顾冲动一回,不过,总要有人留下来善后呀。”
南星胡乱点了点头,眼泪止不住掉。
她是甄青殷的贴身大丫鬟,哪怕忍住不问,也能从一些蛛丝马迹里,看出甄青殷有不凡的际遇。
那些土豆之类的,或许真是凭空冒出来的,而不是从海外带回来的。
适才甄青殷的话说得很小声,可她听见了。
姑娘这一去,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也对,姑娘得了那些高产作物,怎能没有代价?
可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半个字不敢对外透露。
甄圆圆脚步轻松,蹦蹦跳跳上楼,见了宫里的嬷嬷,这才规规矩矩走路,进了门,叽叽喳喳,和大殷氏畅言对姐姐和太子殿下的羡慕。
有姐姐和太子珠玉在前,她感觉想起卫颐来,都觉顺眼许多。
甄青殷连续奔行三个时辰,人困马乏。
她不敢睡,经过驿站,便拿出太子的私章,让驿站为她换马。
后面跟来的侍卫们,便没有这等特权,驿站不可能为他们所有人换马。
好说歹说,最后,只有王临渊和冯有喜等十人换了马,紧跟甄青殷,其他人返回大部队。
大家想不通甄青殷为什么玩命骑马回京,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敢问。
翌日傍晚,天上飘起大雨。
一行人披上蓑衣,穿过雨幕,马儿的速度降了下来。
天黑下来时,冯有喜扯扯王临渊,王临渊拽走湿透的袖子,不搭理。
冯有喜没法子,只能加速行马,硬着头皮大声喊“甄姑娘!您两天一夜没休息了,前方有个客栈,咱们歇一歇吧?”
“你们去休息!我还能前行!”
冯有喜急得喉咙冒烟“姑娘,到底发生了何事?您说出来,或许大家能想到办法解决!”
“解决不了!我只想见卫极最后一面!”
冯有喜焦虑不安,问也问不出,只能干着急。
王临渊翻个白眼。
就知道问了也没结果。
甄青殷的马,脖子上系了个铃铛。
丁丁当当的声音,加上大雨的哗啦声,无端令人心生烦躁。
就这般一路疾行,不知掠过多少个写有“青殷路”的路牌或路碑,见到驿站就问能不能换马,能换则换,不能换继续朝前走,饿了就在马背上吃个饼子,渴了喝水囊里的凉茶水。
一连三天三夜,甄青殷只在困极了时睡过三个时辰。
冯有喜眼见地瘦一圈。
倒是王临渊和他的八个兄弟还能扛住。
他们谁都阻拦不了甄青殷,只等着她自己受不了,先停下来,到时再听她解释原因。
可是,甄青殷在第二日的大雨中着了凉,发起了烧。
刚开始是低烧,大雨停了后,没有好好保养,依旧吃冷食、喝冷水,并一刻不停地骑马奔跑,身子骨受不了这般折腾,抗议起来,竟转成高烧,双目和喉咙犹如火烧一般,脸颊呈现病态的绯红,嘴唇却是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