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
“董素素,你出来!”
“我们不玩了!”
凌乱的步子终是跌跌撞撞,宋蹇飞奔出大门,被门槛绊倒在地。
红烛摔在地上,一下子熄灭,世界重新陷入黑暗和死寂。
不知何时,雪花再度纷纷扬扬落下。
宋蹇趴在地上,冻红的手抱住红烛,滚烫的烛泪瞬间凝结,他的眼泪也瞬间冻成冰珠。
这一回,素素不会回来了。
他输了。
输得彻头彻尾。
董素素,你是个大骗子!
咯吱咯吱,有人踏雪而来。
宋蹇没有动弹,像死了一样。
太子一手撑伞,一手将他扶起来。
董素素消失了,毫无预兆地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消失的,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一般,又凭空消失了。
他比宋蹇先知道这个消息。
宋蹇呆呆愣愣的,任由太子将他拽回屋子,身上堆积的雪花簌簌落下去。
屋内的炭火熄灭,凉冰冰的,犹如冰窟。
宋蹇坐在那儿,越来越冷,眼里越来越空。
太子陪他坐了会儿,便起身。
宋蹇面无表情哑声问“卫极,你是不是也怕了?”
太子回头,眼神淡漠,如实回答“是。”
“她们是一样的人,终有一日,你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太子顿了顿,没说什么,撑起伞,大步走出小院。
他不会的。
因为他不虐猫。
也不虐狗。
走到院中,他听到背后传来压抑的、嘶哑的哀号。
太子乌沉的睫毛轻颤。
那一年,匪徒的供词上写道,整整四个时辰,七岁的宋蹇没有求饶一个字,没有哭一声,他眼里有泪,却没有让一颗眼泪掉下来。
跨过门槛时,太子也绊了一下。
他扔了伞,用力地抓住门框,撑起即将倒下的身子。
最后,他站直了,没有去管那把被风吹跑的伞,昂首阔步走进风雪中。
他绝不会在宋蹇跌倒的地方跌倒。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董素素被系统带走了,甄青殷不会的。
小院中,北风的呼啸声、雪落的簌簌声,与男子宛如落入猎人陷阱的野兽般的哀鸣融为一体。
雪越下越大,仿佛要用它的洁白纯净,荡涤人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
“今年的冬天真冷。”
新买的小丫鬟芫荽,是岭南东道本土人,搓了搓手,从箱笼里翻出一件淡紫色的披风披到甄青殷的身上,忍不住赞叹,“这种颜色的料子,我还是头回见呢,真漂亮,比花更好看的颜色。”
南星笑笑。
当然少见,是宫里皇后娘娘赏赐的。
她将另一件水红色的披风,给大殷氏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