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消失,连带着映出的空间旋涡也迅速收缩恢复原貌,面前就只剩下了枯黄的野草以及渐渐升起的日光。
“看来他身上果然带着护身法宝。”虽然对这一幕早有预料,可当真正发生在眼前的时候,赵长生的脸色还是阴沉了下来。
这种能够阻挡五境大修行者攻势的护身法宝极其稀少,就算是顶尖的势力都未必有,比如金陵赵家,浮萍山这样的势力,虽然实力足够强大,但缺少底蕴,只有三千院,神教,洗剑宗这样的传承了近千年的顶尖存在才有这样的底蕴。
但也不可能太多。
赵亭感应着李子冀的位置忽然出现在了万里之外,身上下意识冒出了冷汗:“能在抵挡大修行者攻势的同时传送到万里之外,这样的宝物即便是放眼整个天下掰着指头也能数清楚,他身上断然不可能有第二件。”
他先前本以为李子冀身上顶多带着能够抵挡大修行者攻击的宝物,根本没想到竟然能传送出如此之远,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来没听说过李子冀的身上有类似的宝物存在,幸好李子冀的运气不算太好,没有传送到祁连山脉的方向,否则的话
二人对视一眼,没有再多废话,夜长梦多,要抓紧动手。
微弱的光在半空中闪烁,然后两个人从凭空出现掉落在了地上。
李子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在落地的一瞬间又因为过分强大且紊乱的天地灵气将血色冲刷大半。
衣裳看上去并不规整,因为被鲜血与汗水浸湿而紧紧贴在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道。
虽然赵亭的致命攻击被玉佩阻挡了下来,但五境大物的气息压迫,就足以让他身受重伤。
青裙姑娘的伤自然变得更重,她的眉头皱的很深,此时此刻就连走路身体之内都会传来痛感。
她与李子冀站在一起,自然也不可避免的会被五境大物的气息伤到。
“流清佩能够在我即将受到致命伤害的时候做出保护,并将我传送出去一段距离,具体多远没法控制,全凭运气,现在看来,我们的运气应该不错。”
感受着体内的虚弱,李子冀抬头看着身前数十里外一座小山巨大的身影,在这里竟然能够看见山属的五境荒兽,这就说明传送出去的距离足够遥远。
对于五境级别的荒兽来说,已经身受重伤气息微弱的李子冀二人自然无法引起它们的注意,在这里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用不着担心会碰见其它荒兽。
“就算再遥远,你依然会被找到。”
青裙姑娘看着他,忍受着身体的痛苦,微嘲说道。
如同李子冀这样的人,不仅仅要应对异教的截杀,现在还要应对来自圣朝内部的杀机,甚至是两位五境大修行者,不得不说这实在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情。
李子冀纠正道:“是我们会被找到。”
他为什么一定要拉着异教这位新神一起走?
无非是知晓凭借自己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在两位五境大修行者的手下逃脱,就算是凭借着流清佩暂时逃离一段时间,可几个时辰后依然会被找到,届时又该怎么逃?
想来就只剩下等死这个选项。
但拉着青裙姑娘一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毕竟堂堂的异教新神,怎么可能会没有底牌?
青裙姑娘冷笑一声:“事已至此,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和你走在一起?”
先前两个人走在一起的原因很复杂,一方面是她不想眼睁睁看着李子冀离开,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无尽平原上危险的确太多,以她重伤的状态单独一人的确不如两个人一起行动安全。
可现在,还有什么危险比得过那两位五境大修行者?
如果要强行使用底牌,那自己一个人单独走也可以用,凭什么非要带着一个拖油瓶?
何况,她本就想杀了李子冀,现在有别人替她出手,何乐而不为呢?
这是实话,无论怎么看,青裙姑娘现在都没有要和李子冀一起走的必要,李子冀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手臂。
随之一同抬起来的还有青裙姑娘的左手。
不知什么时候,两个连在一起的手环分别束在了二人的手腕上。
青裙姑娘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眼眸深处的恼火更甚:“你以为我这东西能困住我?”
李子冀淡淡道:“你不要想着将手环破坏,因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这手环是折渊剑变化而成,即便是你不惜代价使用栖封琴也绝对无法损坏折渊剑。”
“当然,你也可以杀了我,然后斩断我的手臂,只不过我不认为你能做到这一点。”
现在的青裙姑娘伤势之重,根本就没办法和人动手,更别说是杀死李子冀,如果非要强行动手,肯定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到时候只要运气稍差,或许这无尽平原上的荒兽就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现在我们只剩下两个选择,一起活着,或者一起死。”
“想不到三千院竟然会出现你这样的人。”青裙姑娘冷冷的看着他。
从第二天地被破掉之后,眼前这个男人就一直在牵着她的鼻子走,最关键是她的确对这一切无可奈何。
李子冀道:“与其与我争执,莫不如想一想我们该怎么活下去。”
这是一个看不见答案的问题,就像是一条看不见尽头但却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石桥,你没有选择,只能一直走下去,祈祷着在桥断之前能走出去。
哪怕再不愿意,哪怕内心深处再怎么愤然,现在也必须强行压下去,考虑应该怎么活下去。
二人坐在地上,他们都很清楚,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
“要想活下去,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让他们找不到你。”
青裙姑娘的目光依旧冷淡,但她已经开始认真思考该怎么去寻找那一线生机。
李子冀侧目看着她。
青裙姑娘面无表情道:“我教你二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