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暖再度愣住。
因为她发现刘磊落递给她的，竟是一份卖身契！
是刘磊落自己的卖身契！
“什么意思？”
安小暖弹了弹卖身契，抬头看向刘磊落。
刘磊落扑通跪下：“小暖婶子，我不想再跟签活契了，若您觉得我这个人办事还算不错，就请跟我签死契吧！”
安小暖胸口有点闷闷的，蹙眉问道：“你可知道签死契意味着什么？”
“知道！”
刘磊落回答得十分干脆：“签了死契，就是卖身为奴，再没有自由身。
犯了错，主人家有权打杀，官府概不过问。
我成了奴，就入了贱籍，只要主人家不放我自由，我的孩子，我的孙子，也会是奴。”
见刘磊落知晓得如此详细，安小暖深吸了一口气：“你既知道，为何还要签下死契？真是胡闹！”
说罢，她将卖身契放到案桌上：“把卖身契拿回去，我还不缺你这一个奴仆。”
“小暖婶子！”
刘磊落猛然抬起头，哀求道：“小暖婶子，我没有胡闹，我是真的想签死契！
而且这件事情我已经跟我娘还有我妹妹商量过了，他们都是同意的，甚至我妹妹也想签死契……”
“你们是疯了吗？”
安小暖不理解，哪有人上赶着签死契不要自由身的？
“婶子，我们没疯。”
刘磊落的态度依旧坚定：“我们头脑很清醒，这个决定是我们商量了几天几夜才得出来的结果。
我们想卖身为奴，想跟您还有刘奶奶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嚯！’
安小暖扶额，头疼得很。
——原来是这样！
好半晌，她才盯着刘磊落：“这些年来，我和我娘可曾亏待过你们娘仨？
即便跟你们签的是活契，该有的我们也从来没少过你们吧？
虽说家里买的奴仆越来越多，可在我们这里，并非签了死契才是自己人。”
“是，我们知道。”
刘磊落点头，却还是跪着不起：“婶子和刘奶奶待我们极好，但凡我遇到的不是婶子和刘奶奶，我们娘仨都不可能有这么安稳的日子过。
我娘说不定早就为了不拖累我们而自尽了，我妹妹也不一定……不一定能保住清白之身，更别提现在还能跟着三丫一起读书。
您对于我们一家来说，是大恩人，我们这辈子都要留在您身边报恩！”
安小暖揉了揉太阳穴：“那你们就报呗，签活契也能报。”
刘磊落摇头：“那不一样。”
安小暖反问：“哪不一样？”
“签活契，契书最长也就三年五载，时间一到，契书就会作废，又得重新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