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秀哦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那不管了。”
吵架,那是家常便饭的。
谁也管不着。
邵卫国也是这么想的,谁乐意让别人看笑话呀,当初,陈可秀半夜总是和他闹,他也不希望别人半夜爬起来听。
他也懒得去听吵了些什么。
洪营长也许是没说话,也许是声音小,根本听不到。
过了会儿,洪嫂子也不骂了,安静下来,都开始睡觉。
陈可秀早上打着哈欠起床,洗漱之后,吃了点东西,就准备开始工作。
只听得吵吵闹闹的,是刘嫂子和洪嫂子的声音。
两人都不说来家属院才学的蹩脚普通话了,都是用家乡话在说,一个南边的,一个北边的。
陈可秀原本是可以听懂的,可是两人的声音对冲,她听
了半天,也没能听出说了什么,只觉得呜哩哇啦的。
实在没法,才穿好棉衣,打开门出去。
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刘嫂子和洪嫂子都跟斗鸡眼一样的,刘嫂子沉着脸,眼眶发红,把刘家兄弟护在身后。
而洪嫂子眼睛都肿了,眼睑一片乌黑,加上脸上的斑,那疲惫的状态,好像老了十来岁。
郭嫂子见她出来,往她的身边靠了靠。
陈可秀忙低声问道,“嫂子,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郭嫂子和洪嫂子老家离得不远,两人用家乡话可以无障碍沟通,她应该听得出来发生了什么。
郭嫂子脸上没有说闲话的兴奋,闷声说道,“洪梅梅没了,洪嫂子说要让刘家兄弟赔命。”
陈可秀嗓子发紧,愣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了?”
昨天虽然冻了好久,发烧了,也用了药,还退了一回,她都清醒了,能说出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后来反复,应该晚上洪营长找了军医的才是,条件再差,有医生在,怎么还能死亡呢。
不过是一夜的时间而已。
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哪怕没有什么存在感,居然能因为一场游戏而死亡。
洪嫂子和刘嫂子还在吵架,已经上升到了要动手的地步,洪嫂子去拽刘家兄弟,刘嫂子死死护住,两
人打成一团。
大家反应过来,都连忙去拉和劝阻,好说歹说,才将两人分开。
洪嫂子瘫坐在地上,眼珠子都变成了红色,瞪了大家,“你们以为和你们没关系吗?”
大家都是一头雾水,见她疯疯癫癫的模样,都没和她计较。
郭嫂子低声问道,“小陈,洪梅梅到底怎么了?昨天洪嫂子到处借退烧药,怎么还赖上大家了。”
陈可秀垂着眸子,抿嘴道,“梅梅昨儿去了山上,就是咱去打草那边,孩子们玩游戏,把她埋在了雪里。人拖回来就发热了……”
郭嫂子瞪大眼睛,半晌后,她长长地出了口气,“还好,我家红平昨天一天,从早到晚都在家里,真是作孽啊。”
洪梅梅死了,她也觉得惋惜。
得知原因,更多的是庆幸昨天她突发奇想,按着郭红平在家里写作业,要不然,他也很喜欢这种游戏,只怕是会参与。
到时候,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洪嫂子,怎么做人了。
陈可秀心情低落,“应该不止是刘家兄弟吧?”
要是只有三个孩子,也不会胆子大到跑到家属院外的山上去玩这种游戏的。
郭嫂子搓了搓手,跺脚取暖,低声和她说,“我想起来了,许政委家的孩子昨天早上来叫红平了,说是一起去山上抓鸟,我没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