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笑着道:“这不怪你。这些事,我也是前不久才记起来的。你又不是我们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顿了顿,冯氏又悄声道:“过山风是堕民的克星这件事,只有堕民上层才知道,一般的堕民都不知道,普通的大夏民众更是不知道了。我有些疑惑,这养过山风的人,到底是谁?是个什么意思?”
站在盛思颜背后的范妈妈心里一动,低声道:“大夏里有一种人知道,而且,他们手里的杀手锏,就是一种沾有过山风毒液的毒针。当初我们堕民八姓精英,就因为这个杀手锏,差一点折在他们手里……”
“……守护者?”周怀轩眉头轻蹙,“难道是守护者养有过山风?”
范妈妈两手一摊,摇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守护者用的毒针,是祖传下
来的毒针,因为年代久远,毒性已经大大减弱,所以它们虽然重创了我们堕民八姓精英,但是并没有将我们置于死地。如果他们真的有养这种过山风,早就取了新鲜毒液,将我们一网打尽了。”
盛思颜连连点头。
范妈妈的意思她听明白了。就是认为不可能是守护者养的过山风。因为他们只用过毒效快过期的毒针,并没有从家养的过山风嘴里取新鲜毒液,制作新的毒针。
当然。盛思颜也想到一种可能,就是这过山风,是近几年才出现的……
她抬头看了看周怀轩的脸色,下意识忍住没说,只是安慰范妈妈道:“范妈妈,您也别把过山风看得那么厉害。它既然是毒,自然就有解毒之物。医书上说。凡毒物出没的地方,七步之内必有和它相生相克的东西。也就是能找到解药。”
“这我当然知道。”范妈妈苦笑,“只是你不晓得,这东西的毒性发作得特别快,快到你都来不及去吃解药。”
“这么厉害?”盛思颜瞪大眼睛。想了想,又道:“这东西这么厉害,应该不好养吧?”说着看着周怀轩道:“忘了问王相,这过山风好不好养活……”
“难道你还想在家里养一条?”冯氏忍不住点了点盛思颜的额头,“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昨儿你厉害,希望今儿不用这么厉害了。这东西最好不要再来了。”
“这屋前屋后和房顶都洒了雄黄,一般的蛇虫鼠蚁都不敢来的。”盛思颜笑着说道,将冯氏送了出去。
这一晚。盛思颜和周怀轩把阿宝抱到他们的床上,睡在两人中间。
阿宝打生下来,就没有跟爹娘一起睡过。
头一次睡在爹娘中间。实在高兴坏了,抱着小枕头,裹着小被子,如同小动物一样,先滚到盛思颜身上,又从她身上滚下来。一路滚到周怀轩身上。
在周怀轩发火之前,又滚了下来。回到自己睡的中间地带。
然后等盛思颜刚刚阖上眼,他又悄悄往盛思颜身上滚过去……
直到周怀轩额头青筋直跳,伸臂将他从盛思颜身上拽了下来,用胳膊稳稳地固定住,他才算是消停了,不滚了,但是开始看着帐顶吹泡泡……
这一晚过去,神将府安然无恙,并没有特殊情况发生。
盛思颜第二天醒来,笑着道:“应该是雄黄洒的多了,那过山风不敢来了。”
周怀轩起身道:“我们府里没有传出风声,对方想也在疑惑,先等几日再看吧。”
盛思颜点点头,“应该的。放了一条过山风,连个影儿都没有,对方肯定心疼死了。”
中午的时候,王毅兴又来了,这一次,他把他爹都带来了,说要看看那条千载难逢的过山风。
盛思颜知道王毅兴的爹才是真正厉害的捕蛇人,忙道:“王大爹这边请。”
王老爷子看着盛思颜,憨厚地笑道:“是小思颜啊?长这么大了。”
盛思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不仅长大了,连儿子都生了,可在王大爹嘴里,就跟她还是王家村那个小小的盲女一样,她觉得很是温暖窝心。
故人相见,最高兴是其心不变。
王老爷子跟着他们来到放过山风标本的屋子里,一眼就看见那条极其罕见的长蛇。
盛思颜知道,这种蛇,后世称为“眼镜王蛇”,但是在这个没有眼镜的世间,这里的人称这种蛇叫“过山风”,一直是存在于古书上的传说。
王老爷子绕着那过山风的标本绕了几圈,啧啧称赞道:“我算是开了眼了,想不到我王老儿还能看见一条真的过山风!”
看了之后,王老爷子仔细问盛思颜:“你是怎么抓到它的?听说过山风动作特别快,行走如风,所以称之为‘过山风’,就算是武林高手,都比不过它们跑得快呢。”
盛思颜瞠目结舌半晌,情急间抬头看了看房梁,想起那一晚的情形,忙道:“是这样的,当时它从房梁上倒挂下来,反而没有利用它的优势,我……我……我当时一心为了阿宝,想也不想,就用当初您和王二哥教我的手法,扑了上去,钳住了它的七寸,它就……就被我掐死了。”
周怀轩和阿宝一起看着盛思颜,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看得盛思颜低下了头。
王毅兴咳嗽一声,补充道:“……这过山风的七寸被踩扁了。应该是死后被踩的,是吧?”
盛思颜忙点头,“是是是。是我一怒之下,将它踩扁的。”
王老爷子“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我说如果是从地上爬过来,你是断断躲不开的。但是从房梁上倒挂,确实对它来说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