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官员们看着外面闹得实在不像话,便由大理寺丞王之全出面,向夏启帝提建议,希望能够重新彻查先帝之死。
王之全本来知道这事是跟吴国公府以前的郑大奶奶有关,没想到新出的谣言,居然直指郑大奶奶和昌远侯背后的黑手,就是夏启帝本人!
夏启帝看了王之全的奏章,有一点心虚。虽然先帝并不是死在他的手上,但是他确实部署过,只是没有来得及出手,就发现先帝突然被人毒死了……
“先帝的死早有定论,如今还查什么?”夏启帝将王之全的奏章划到一旁,阴沉着脸道:“你作为大理寺丞,应该去抓那些居心叵测、妖言惑众之人!不要本末倒置!”
“陛下!空穴来风,并非无因。臣始终认为,还是应该重新彻查先帝死因,才能
为先帝昭雪,也还陛下一个清白!”王之全郑重拱手说道。
“胡闹!王之全,你不要仗着你是先帝留下来的老臣子,就不把朕放在眼里!”夏启帝勃然大怒,一拍龙案,“再啰嗦,朕将你革职查办!”
王之全脖子一梗。将头上的乌纱帽取了下来,托在手里,对夏启帝道:“不用陛下费心。臣年老体衰,早就该告老还乡了!——臣今日想陛下请辞,望陛下恩准!”
“王之全,你是不是就要跟朕作对!”夏启帝唰地一下子站起来,指着下首躬身站着的王之全斥道,“把他给我撸去乌纱,打入天牢!”
几个禁军从殿外哗哗地冲进来。将王之全拖了出去。
“你,大理寺丞的位置。你暂代吧。”夏启帝看了一圈,看见了大理寺的副理,王之全是大理寺丞,为正。副理便是的副手。
那副理吓得两股战战,惊得话都说不利落了,“陛陛陛……陛下……微臣……微臣……愧不敢当!”
“没什么不敢当的。你只是暂理!先把京城这股谣言压下去,朕就封你为大理寺丞!”夏启帝喘着气坐了下来,脸上涨得通红。
朝堂上一片静默,众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要怎样开口劝诫。
京师守备周怀礼穿着一身古铜色盔甲上到朝堂,对夏启帝拱手回道:“启奏陛下。禁军一共抓获妖言惑众者两百一十三人,私藏告示者,一千四百人。都关押在天牢。听凭陛下处置!”
夏启帝一听信|谣|传|谣的人这么多,气得牙根儿直痒痒,怒道:“朕刚才说过,妖言惑众者斩首示众!私藏告示者,就给朕流放边陲!”
“遵旨!”周怀礼拱手颔首,领旨出去监斩。
很快两百一十三人就被砍了头。而那私藏告示的一千四百人便被衙差押着,在隆冬中离开京城。往边陲流放去了。
……
神将府里,神将大人周承宗神情不虞地来到周老爷子的外书房,沉声道:“爹,咱们真的不管怀礼了?”
周老爷子一手拿着棋谱,一手拈着棋子,看着棋盘上的残局,淡然道:“他已经长大成人。是好是坏,有他自己的担待。”
“可是……他在外面帮着陛下和赵家做这些事,外面那些人会不会认为是我们神将府的意思?”周承宗忧心忡忡地问道。
“呵呵,你纵然说不是,外面的人也不会信。既如此,还理他作甚?”
“但是,总不能让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败坏我们的名声!”周承宗对神将府的名声极为看重。
“你也说了,是不明真相的人。这种人,你纵然解释,他们也听不进去。因为他们只想听见他们想听的话。如果真是有头脑的人,不用你解释,他们也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真相。所以你看,说与不说,有什么差别?不如省点儿口水和力气,去做一些真正有用的事。”周老爷子说着,将深思熟虑后的棋子放到了棋盘上。
周承宗觑眼一看,不由眼角直抽抽。——是吧,也许夏启帝做皇帝的本事,就跟周老爷子下棋的功力一样……
……
年节将近,京城里却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禁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盔甲俨然,杀气腾腾地站在大街上,凡是看见不顺眼的人,就往天牢里抓。
一时禁军几乎成了过街老鼠,老百姓们敢怒不敢言,但是心中的怒气却越积越深。
禁军和民众的冲突越来越多,三天一小起,五天一大起,竟是有了乱世的迹象。
这一天,太皇太后的安和殿前面,跪了不少的朝臣。
“太皇太后!请太皇太后出山!陛下如此作为,让功臣寒心,百姓蒙殃,实在非大夏之福啊!”
一帮年纪大的,快要退休的朝臣跪在太皇太后的安和殿前哭先帝。
太皇太后等了三天,才从安和殿里走出来,脸色严肃地道:“为了大夏基业,哀家不得不出面了。——众卿平身,待哀家跟你们一起上金銮殿!”
……
江南的渡口处,正赶车回京城的周怀轩和盛思颜在渡口歇息,听见了渡口民众的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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