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已经晚了。
郑素馨心里一急,便又晕了过去。
吴婵娟忙问盛七爷,“我娘这是怎么啦?”
盛七爷诊了诊脉,道:“还好,是刚才太着急了,所以厥过去了。”说着,用手指在郑素馨的人中处使劲儿摁了一下。
郑素馨被这种剧痛给摁得悠悠醒过来。
她抬了抬手,发现自己的手居然能动了,一时也愣住了。
吴婵娟见郑素馨只吃了一粒药,就能动手了,高兴得不得了,忙道:“娘,您看,给陛下吃的药,真的管用呢!”
盛七爷和盛思颜都笑了笑。
“这种药,应该一次吃两粒。”盛七爷笑眯眯地道。
郑素馨想起以前打听过的陛下吃药的情形,盛七爷确实是一次给他吃两粒,心里倒是又信了几分。
她久病在床,其实也是很希望有灵丹妙药能赶紧将她治好。她还有好些事做呢……
郑素馨看了盛七爷一眼,又看了盛思颜一眼,心里一晒。眼睛眯了眯,主动张开嘴。
吴婵娟从盛思颜手里接过药瓶。自己倒出一粒药,高兴地又给她吃了一粒,再看瓷瓶里面,居然已经没有了,惋惜地将瓷瓶还给盛思颜,“唉,你们还有没有呢?如果有,有多少我要多少。只要能治好我娘的病。多少银子我都肯花!”
郑素馨一吃下第二粒药,立刻知道糟了!
这第二粒药跟第一粒药的味道完全不同,而且遇水即溶,马上化成药液流了下去。
喉咙处火辣辣地疼,郑素馨用手扼住喉咙,嗷嗷叫了两声,很快就觉得眼皮特别疲倦,手脚沉重,一撒手,居然睡过去了。
吴婵娟有些惊讶。“我娘这是怎么啦?”
盛七爷一本正经地道:“药性太重,需要时间化开。你娘先前服的乱七八糟的药太多了,我的药。也只能解了她先前的药性相冲的症状。至于她本来的病,这个得要找到病因才可以。”说着,又问道:“你娘如何会得这种跟先帝一模一样的病?先帝当初据说就是‘吃错药’,难道你娘前两个月也吃错药了?”
吴婵娟懵懵懂懂地摇摇头,道:“这个我却不知。我娘突然就病倒了,倒是可能确实吃错了药……”
“药这个东西,其实不能一概而论。”盛七爷笑着意味深长地道,“药毒同源。在一定的情况下,药即是毒。毒即是药。你娘的病,你该好好想想。是不是中了毒。——其实先帝,吃错的那种药。对于他来说,就是毒。”
盛思颜忍不住要在心里对盛七爷竖起一个大拇指,点个赞。
今日跟她配合得真是天衣无缝,到底将郑素馨的狐狸尾巴逮住了。
那个药瓶里,只有两粒药,一粒是正常的药,确实是给先帝吃的。第二粒,并不是毒,也是药,但是和第一粒药性有些不和。合在一起吃了,会让郑素馨进入部分“植物人”状态。
等她再次醒来,会发现自己除了眼睛能看见,她既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
而且郑素馨先前的病症,确实是跟先帝临终的时候一模一样。现在盛七爷再下个定论,指出郑素馨所谓的“病”,根本就是和先帝一样中了乱吃药的毒,所有人都不会怀疑是后来的那粒药出了问题。
因为人的惯性思维,让他们很难去想象,甚至相信,从一个药瓶里倒出来的两粒外表一模一样的药,其实相生相克。
更何况第二粒药,是吴婵娟亲自倒出来,然后郑素馨主动吃下去的。
要做的事都做完了,盛思颜转身去屏风后面收拾药箱。
盛七爷也跟着走过来。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大声的呼喝声,哭喊声,还有脚步纷沓声,一起涌了过来。
“怎么啦?”吴婵娟听见,忙从屏风后面转出来,走出去看。
“二姑娘,庄子上着火了,您快走啊!那风是往这边吹的,火势太大,大家救都救不下来,您还是带着大奶奶快逃吧”一个婆子惊慌失措地哭喊道。
吴婵娟心里一沉,走到屋廊底下,看着不远的地方已经是火光熊熊,火舌凶猛,往这边狂卷过来。
“快走!这火太大了!”吴婵娟当机立断,马上回屋道:“快将我娘背起来,赶快出去!庄子上着火了!”
盛思颜和盛七爷也吃了一惊。他们对视一眼,忙背着药箱从屋里出来。
盛家的下人都围过来道:“老爷、大姑娘,咱们快出去,那边的火烧过来了!”
盛思颜和盛七爷点点头,在盛家下人和神将府派来的人的护送下,快步往院门口逃去。
可是今日的风突然大了起来。
狂风卷起火舌,往这个院子直扑过来。
郑素馨住的这个院子的围墙四周种了许多花草树木。
冬日里本是萧条,但是干枯的枝干更助火势,很快,这个院子就被巨大的火舌团团围住。
红光冲天,浓烟遍地。大家都捂着嘴咳嗽起来。
吴婵娟带着下人和下人背上背着的郑素馨从屋里冲出来,看见这火势也吓呆了。
盛七爷忙道:“大家站到院子中央。”
好在这个场院很大,站在中间暂时不会着火的。
他们刚刚聚集到院子中央。就听见后面传来呼啦啦一阵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