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薇安娜·月仙子(1 / 2)

东方伍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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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利星的第九天,苏拉美西斯市,纳西瑟斯城。白夜二十日,地球5075年,十月十六日。

早上,将花店的门打开,光就照了进来。薇葎特是第一个开门的,她起床的时间最早。虽然在花店内的四个人都有军事训练,但是镇嘉倒时差起不来,镇缪退伍太久,早起习惯也因为大学生活而消散,杰克先生因为更加贴合生活,也睡得比较迟。

自然,镇嘉居然还是先醒来了。“海花园……”爬起来,“刷牙”,洗脸,然后打开全息仪,直接搜索“海花园”。

“终末花园是苏拉美西斯市的纳西瑟斯城区与薇文洛特市的伊赛拉(意思是被守护的城市)城的交界地带,曾经这边爆发过战争,但是终末花园的形成,是八万年前左右的一场未知之谜,一堵巨大的冰墙在一夜之间生长于此,经魔力追溯可以发现是传说中的武器创世神杖的手笔……而创世神杖的重铸却在这件事情之后,目前通过历史之间补全的历史已知晓为‘他’的作品,这堵冰墙在‘他’成为盟主后才拆除,但是冰墙造成的全新生态环境被称为‘终末花海’,也就是终末花园,海花园。”

“姐姐提过‘他’好几次,这个人……到底是谁啊?”镇嘉边擦脸,边在全息仪查阅‘他’。

“警告,权限要求:最高。机密等级:最高。历史之间屏蔽系数:最高……有关于‘他’的过往,不建议使用人工智能查询,但是可以使用民间数据库资料。‘他’是东时联盟的第485位盟主,曾担任联盟顶级药剂师、一级药剂师、一级法师、木恒星星主、木恒星巨木市巨木学府校长和魔药学一级教授,曾打败过侵略金究星的‘最高权限可查看名字’,一人摧毁一个星系并非谣传……”

镇嘉听了个老半天,总结出一句话:“这人很屌。”但是,他听到了这个词时,愣了一下。姐姐经常用这个词来指这个外星人民族:“灵”。

下楼,才发现杰克先生也没有起床。店铺里的花盆已经搬完一半了。“薇葎特?”镇嘉看见薇葎特还在搬花盆呢。“嗯……早。”薇葎特已经站在了阳光下,两个太阳在空中,不怎么亮,但是很柔和、亲切。“呃……天气真好,对吧?”

“金究星在太空里投放人造太阳,来补充太阳的数量……五行星系内的白矮星已经逐渐变成黑矮星了……大量的太阳投放完毕……圣树的能量会过滤大量紫外线和红外线,有些暗也很正常。”薇葎特这么讲话,镇嘉愣是听得呆呆的。“呃……哦,你吃早餐了吗?”

“早餐都是叔叔做的,叔叔现在还没起来。”薇葎特放下一个花盆,机械臂在阳光中很耀眼。右手仍然挂着辅助臂,她的右手动起来仍然很困难。这也是为什么机械表仍然流行的原因,有些人截肢太久,装回一条正常的腿,神经反而不适应了,还不如装机械臂。薇葎特走起来时,也有些摇晃,镇嘉突然脑子里蹦出了最坏的结局:她曾被那些实验室部队做成人彘……

“你在想啥?看上去呆呆的。”薇葎特用机械臂戳了戳镇嘉的脸。镇嘉注意到,她原本想抬起右手的。

“没……没什么……”镇嘉此刻真想冲进11号部队里,把那个上校拉出来打一顿。11号部队就是残害薇葎特的部队,镇嘉是记得的,毕竟很多实验都出自那里,比如魔法研究就是杀了十几个外星人做的,至于怎么杀……可以参考一下古代世界二战时期的东亚。

“那就一块来搬花盆吧。”薇葎特说完后,把一盆盆花朵又搬到了屋外。早晨的光线并不刺眼,但知道这些是太阳而不是白矮星后,镇嘉觉得,那些白矮星估计可以开采。白矮星,宇宙中重要的能源之一,残留的大量辐射性矿石是优质的燃料。以及……里面可能有大量的稀有金属,其中就有黄金。

“嗯……11号部队残害的人数,有足足十五亿……对不起……”镇嘉是记得教官统计过的人数,这也是教官退休的原因——他看见那个上校,或者说少将打了一顿,当时上了新闻。那个时候,姐姐还在木恒星被“软禁”。虽然知道姐姐居然玩得还很开心,但是……回想起教官当时辱骂那个少将禽兽不如,和变态一样时,那个变态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那是为了全人类的科技进步的一点点小小牺牲……穆春林同志,你不是指挥作战,手上也沾满了血吗?”那个变态被教官一脚踹倒,教官想上前补几脚,被镇嘉和几位路过的士兵拦下来的。去年部队里,教官的队伍由于佯攻而损失惨重,导致镇嘉留在教官边上办事。其他人不是调走,就是死了,没有人运气能像姐姐一样好。

“你去他(哔——)妈的蛋子,老子去你丫(哔——)的变态!你他(哔——)妈的是屠杀平民和虐待战俘的疯子!”教官当时骂的非常凶,以至于镇嘉捂住了耳朵,都有些害怕,平日里严厉而又温和的教官,做出来这种事情……

“不是你和你姐姐做的就行。”薇葎特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我在那里被砍去了四肢,丢进了泥地里被活埋……去年把右手接好,两年前刚恢复走路……都过去了……”

镇嘉听完后,已经接受住了……很可怕,这事情还是别告诉姐姐。“谢谢你,说出来,心里好多了……”镇嘉刚搬完花盆,薇葎特就帮他抹掉了额头上的汗。虽然机械的手有些冰冷,但是这样子很暖和。

“诶诶诶……你这个地球人,很会勾搭别人啊!”杰克的声音传过来,可把镇嘉吓得差点蹦起来,镇缪也一脸闷气地下楼——都被看到了。

吃早饭时,镇嘉一口大气都不敢喘,因为姐姐已经用最恐怖的眼神看着他,仿佛是古代母亲发现自家孩子早恋一样。

饭后,镇缪也查阅起了海花园。“花海……啊不对……海花园……居然在我们来的路上吗?之前坐飞车时根本没注意到……”

“哦,你们是从薇文洛特市过来的呀……不过念起这个名字,我就会想着薇葎特,因为音节很像。”杰克边收着盘子餐具,镇缪也起身,帮忙擦桌子。只有对着坐的薇葎特和镇嘉不为所动。“姐,当时我们如果能看见花海的话……应该早就看到了。”

“花海在一年前就开始凋亡了。我去年是坐在轮椅上看的。”薇葎特说出来时,杰克颤抖了一下,转头看着她。红色的眼睛对着水利星海色的眼睛,迟迟没有说话。

“怎么了?”镇缪刚说完,镇嘉立刻转移话题。“去花海那边,现在还能看见啥?”

“一些低矮的花。高大的花已经先死光了,种子全部被挖了过来。毕竟纳西瑟斯城和伊塞拉城都是平原,这里可不像木恒星一样平坦。”杰克说完,看着花店外面正在出售的薇安娜。“那边曾经盛开着一大片薇安娜花,这种花象征着纯洁与和平,纯粹与爱。是纳西瑟斯城最受欢迎的花朵。”

薇葎特好像脸红了一下,镇缪看到了。“那我们……现在出发?顺便去挖一些种子吧?那边的生态应该在退化,之后估计会……”镇缪还没说完,镇嘉居然抢答了。

“变回温带阔叶落叶林。”镇嘉刚说完,杰克一脸愣地问啥是温带。“呃……地球和水利星的光照不一样,因为光照问题,所以产生了气温带……”

“哦……也对,水利星这边有九个太阳,照的很均匀,所以不会有啥啥带。要冷就是整颗星球冷下来,要热也一样。不过那是火蓟星,水利星的温度不会多大变化,毕竟水太多了。”杰克说完,喝了一杯茶水。“薇葎特,要我关门送你过去看看吗?”

“不用了,叔叔。我带他们去吧,我去挑一件好看的裙子,请等我一下。”薇葎特说完后,上了楼。镇缪和镇嘉也收拾好了行李,一件不落。很快,薇葎特穿好了衣服下楼,镇嘉看得那是一个目不转睛:像是公主一样的海色渐变白长裙,又有一件海色的披肩。刚好渐变是上白下水利星海色,胸前系了一条漂亮的金色细绳,细绳是直接下垂的,上面绑着绿色的宝石。鞋的话,看上去是类似地球的磨砂灰金靴子,其实是这边最常见的绒棕树的树棕做的,没有染色。还有一副黑色的手套,正好把机械手和僵直的右手遮蔽。看上去不仅仅是公主,还是一位“圣骑士”。不过,镇嘉注意到的,是手套上的牙印。

“镇——嘉!”镇缪气鼓鼓地喊着。坏了,弟弟要“长大”了。“姐,我都成年了……能不能别这样,我还以为看见教官了……”

“你以后消防局的工作必须换!你是不是跟一群色鬼工作?”镇缪拉着镇嘉的耳朵,杰克过来劝着“总会长大的,不要拘束自己的弟弟”之类的,薇葎特看到他们那么打闹后,轻声地笑了一下。

很快,出城。走个几步就到了。一眼望去,都是花朵。但是树木已经生长了不少了,有些遮挡视线。树荫下,还是能看见几朵没有被占领生长地的野花。

“薇安娜,耐寒耐热,耐旱耐湿……极易成活,但是容易受损。”镇缪阅读着杰克推荐的“《百花语》(一本水利星有关种植花朵的书籍,作者是水利星的海族,之后会提及)”一直在看着这书。“纳西瑟斯就是月仙子呀……”

“嗯。纳西瑟斯,我的姓氏,毕竟这个城市叫做纳西瑟斯,我这个姓氏也不会少见。但是绝对很独特。”薇葎特刚说完,镇嘉就照着《百花语》念出了一句话:“月仙子象征不朽和永恒,还有至死不渝的爱……”

“毕竟给这座城市起名的人,一定希望这座城市永远和平下去吧?月仙子是永恒,薇安娜是和平。”薇葎特刚说完,镇嘉就想开玩笑了。

“纯粹至死不渝的爱……”镇嘉刚说完,镇缪便瞥了一眼。“这不好笑。”

薇葎特听到后,轻轻地笑了。“没关系的。”

三人在花海中,镇缪和镇嘉都在拍照,而薇葎特即便左手臂上装了全息仪,右手也操作不过来。等右手恢复后,左手还要重新再生,这是一种保证生活能力的治疗手法。毕竟是长时间断开的,恢复也要很久。

“地上这些矮小的花,叫做偿泪花(长得像是雪莲花,但是纯白的花朵只有乒乓球大)。”薇葎特用左手来抓花朵,花朵被机械捏碎了。用右手来捡花朵,可是连花朵都握不紧,从手里飘落。“我来吧……”镇缪看见这副情景,放下了全息仪,帮助她捡花朵。“我自己……尝试一下……”薇葎特用着装了辅助臂的右手再次尝试,花朵还是摘不稳。她轻轻地用着自己的右手垂着自己的腿,似乎是让动静小一点,但是那一瞬间的表情,镇缪还是察觉得到的。“没事,恢复是要很久的……坚持积累吧……”镇缪说完,薇葎特一头扎在了镇缪的怀里,默不作声。镇嘉看到后,没有说什么,而是拍了一张照片。

“好啦,我们去找花种吧。”镇缪轻轻拍着薇葎特的背。薇葎特没有哭,看上去有些郁闷和委屈,也有点悲伤,但是没有哭。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海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挖了一些花种后,就可以回到花店里了。镇缪和镇嘉发现了“冰墙”的遗址——一片坚硬的冻土。镇缪想起来,纳西瑟斯是这么命名的,那么……巨木市,为什么要从东明市改名呢?这件事情,自然只有某个长老知道,但是她把这些记录在了历史之间。

回到花店后,杰克正在培育新的花朵。盛开的花朵卖的差不多了,花店自然还有更多新的花朵——如果杰克会魔法,想必也能赚很多吧?这是水利星,五六个人里才有一个魔法师。

“这么多种子……可以的嘛……今天有一个指名委托,让薇葎特把这盆月仙子,送到军队里。指名人是……”杰克看大家回来后,也开始继续花店的经营。送花、送花,还是他宝贝的送花。镇缪和镇嘉也帮了不少忙,但是听到军队时,他们还是凑了过来。

“仁尼琴(renitsyn,正东语的英语音译,意思是随风花)·西拉索尔,我的学生,现在是中尉。他说,他的祖父有一些东西留给养母,顺便让你去拿。”杰克说完,薇葎特接受了这个委托,自然,镇缪和镇嘉,总要有一个跟过去,一个留在店里帮忙。“姐,我去吧。”

“你别搞砸就行,去吧。如果出了事情,给我打电话。”镇缪说完后,接手了薇葎特的收银工作。等两人走后,杰克便问了镇缪一句:“你不担心你弟弟?不过我也没法反对。反正我是不担心薇葎特的。”

“他们又不是谈恋爱,不至于的。关系好基本差不多的,毕竟他可是交际花。”镇缪说完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与此同时,正在往西走的镇嘉和薇葎特。“随风花?一种浅绿色的小花,花瓣五片,粉珍珠果大小……花语的意思是……远行……”镇嘉还在翻阅着《百花语》,背后背着那盆装好的月仙子。薇葎特一直想自己干,但是右手无力,她也只好交给镇嘉。

“大概要多久?”镇嘉跟随薇葎特到达了车站。“先上车,坐……121号公交。”薇葎特穿得很漂亮,周围人都时不时看过来一眼,人靠衣装,锦上添花。

上车后,薇葎特坐到了爱心座位上。镇嘉也把花放在了地上,花朵鲜艳,没什么香气。车上很安静、很干净、很宁静。周围人或许是被薇葎特的容貌吸引,或是月仙子盛开的美丽吸引。很多人都在悄咪咪地看她,镇嘉察觉到这辆车除了无人驾驶管控司机,其他人都看过来了。这辆车的座椅分部是左右都是两张椅子,宽度和飞机商务舱一样,只有单层,但是能坐五十人。

下一站,又有下一站。每一站,都是一种花的名字。

好在,科特尔街和军区就差个五站远,很快就到了。还有两站呢。

“哎呀,你快点!磨磨唧唧的,年轻人都这么慢吗?”一位有些吵闹的大妈大大咧咧地上车了,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陆人族的。车上有些声音,突然觉得满有烟火气的。

下车后,总算是到了军区。军区是不能随便进入的,镇嘉是跟着薇葎特的,薇葎特对着军区出示了证件……全息仪点了老半天,右手很不方便。不过,军区的人很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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