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得不到前线最新情报,就让小拧子去民间打探,可小拧子再努力也没法调查出具体情况,只能登门向谢迁求助。
“……谢大人,小人上门来,是因陛下催得太紧,虽说陛下经常召见刘公公,但刘公公谨言慎行,在陛下跟前什么都不说,而民间的消息也不知哪句真哪句假,小人只好到您这里来问询情况……您在朝中声望无人能及,小人如今只有仰仗您了……”
小拧子希望能得到谢迁指点,在斗刘瑾这件事上,他态度异常坚决。
谢迁皱眉:“陛下从刘瑾那里得不到更多消息?”
小拧子眼珠子转了转,随即问道:“谢大人,言下之意……您这里也没有新消息?”
望着小拧子着紧的神色,谢迁实在不忍心打击他,道:“以老夫所知,宁夏镇叛乱并未出关中,甚至连黄河右岸都没波及,叛乱发生后地方官府已调集人马平叛。”
“剩下的事情呢?”
小拧子根本没觉得这情报有多重要。
谢迁道:“剩下的,只有等后续战报传来,你只能如此跟陛下启奏!”
“哎呀呀……如此可没法交差,陛下必定又要惩罚小人。”
小拧子满脸懊恼之色,思绪似乎早就飘到京城之外,“本以为谢大人您有沈大人提供的战报,应该对前方的情况知道更多些……谢大人,您可知道沈大人如今兵进何处?”
谢迁皱眉:“以老夫所知,到如今宣府那边尚未有调兵的迹象。”
“这是为何?沈大人……为何不出兵,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拧子紧张地问道。
谢迁黑着脸道:“有些事你也该有所耳闻……刘瑾为了避免宣府得此番平叛首功,圣旨发往宣府时故意拖延,以至于到今日宣府一直未得出兵调令……你让沈之厚一个地方官如何征调人马出防区?”
“对对,这确实是个麻烦。”
小拧子终于找到可以启奏的事情,整个人看上去轻松不少,道,“那谢大人,这件事小人可以启奏陛下吧?”
谢迁道:“可以,但应适可而止,有些话由你说出来,陛下可能会怀疑。”
小拧子稍微琢磨了一下,道:“小人心中有数,等见到陛下后,哪句该说,哪句不该说,自有分寸,谢大人您尽管放心好了。”
谢迁本来就不太想小拧子这颗棋子过早曝光,见对方已经得到想要的“情报”,便送其离开。
在出门时,小拧子突然问道:“谢大人,安化王叛乱所打旗号,您之前不许小人告知陛下,现在这情况……是否可说了?”
谢迁摇头道:“不行。”
“这……”
小拧子显然有跟谢迁不同的见解。
谢迁不想跟小拧子解释太多,道:“很多事,需从长计议,若这件事提早告知陛下,而出了什么状况,可不是你我能承担。你必须得保密。”
“是,是!”
小拧子不敢擅作主张,只能拱手告辞,转身离开谢府。
……
……
小拧子走后,谢迁赶紧派人去把云柳叫来。
关于前线战报,谢迁自己也很关心,对于迟迟没有进一步消息传来,他这边也怕刘瑾把紧急军情故意弹压下去。
云柳抵达谢迁书房后,没等她行礼问安,谢迁已经开口:“多余的礼数就免了,且说有无宣府的新消息?”
云柳道:“以卑职得知,沈大人如今仍未出兵。”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拖拖拉拉?”
谢迁嚷嚷道,“老夫算是看出来了,为了斗倒刘瑾,他已开始不择手段,平叛之事如此着紧,他就不能先领兵出征?”
云柳回道:“宣府仍旧未得兵部调令。”
一句话,就让谢迁沉默下来。
关于沈溪跟刘瑾的恩怨,谢迁很清楚,刘瑾故意推迟圣旨和兵部调令抵达宣府的时间,就是担心沈溪趁机崛起。
云柳道:“这几日,九边各关隘全面戒严,沈大人有言在先,若无朝廷调令,他不会出兵……不知谢尚书您还有何吩咐?”
谢迁语气不善道:“老夫说什么,之厚在宣府会听从吗?朝廷调拨给他的兵马不少,他以斗倒阉党为先,浑然不顾朝廷利益……不过也罢,之后你把老夫的书信传给他,让他知道老夫的意见……无论刘瑾如何作恶多端,都让他先领兵把宁夏镇那帮乱臣贼子给剿灭了。”
“是。”云柳行礼。